第15章

隔壁新鄰居

沈裕從後麵追上她，拽住她的小臂，看了她一會兒，“我們商量一下，”

她愣了愣，“商量什麼？”

“關於楚然的事情，她奶奶剛去世，情緒也不穩定，我答應了楚奶奶會好好照顧她，你讓我不要和她來往不太現實，但我不會和她交往，”

“你的意思是，在之後的一年裏，你還是會和楚然繼續保持現在這樣的親密的關係？”她問出內心疑惑。

聞言，沈裕眼眸暗斂，點頭。

嗯，她明白了，“我不能接受，你們的關係在我看來，簡直太親密了，更何況在別人的眼裏呢，沈裕，你說的我不理解也不能接受，”

“還有事嗎？”乙西抬起腕表，看了眼時間，眼神示意他還抓著自己小臂的手。

沈裕淡淡開口：“她隻是和我一起長大的朋友而已，你不要多想。”

“你覺得是我多想了？沈裕，你大可以問問你身邊的人，在他們看來，你和楚然是怎樣的關係，還有，你奶奶是長輩，我尊重她，但是她不喜歡我，也請你認清這一點。”

沈裕不言，目光沉靜，看著她，冷聲，“奶奶一向對楚然很好。”

“乙西，除開楚然的事情，其他我們都可以商量。”

乙西覺得在和他對峙的這件事上，自己一向不占任何的上風，他的語速並不快，但是給人的壓迫感卻很強，她十分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她隻能轉身就走。

魯明析因為打球摔斷腿的表弟已經連續陪床長達四十八小時，終於找到了護工，他趕緊借著這機會休息，醫院的套餐他沒有胃口。他是個廚師，自然對食物的要求很高，眼下餓的太久，魯明析想喝暖乎乎的粥。

晚上九點十分，到哪裏買粥，又不能離開醫院太遠，他下樓找了一圈，看見一家便利店，上麵寫著24小時營業，溫暖你的胃更溫暖你的心，倒是很有意思的廣告語。

於是他胡子拉碴，頂著兩個黑眼圈進了便利店。

乙西打車到醫院門口的時候，肚子餓的厲害，準備去一樓的便利店買份速食麵。

然後她遇見了電視上的那個人。雖然和節目中的模樣稍微有些不一樣，但是輪廓和眉眼分明是同一個人，乙西沒有打擾別人私生活的習慣，盡管崇拜這位米其林的主廚，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跟在他後麵排隊結賬。

乙西放在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起。她看了眼來電提示，是科裏的電話，大概是有傷者送來了。抱歉的對著便利店的妹兒笑笑，“我待會再來拿，你先幫我放一邊，謝謝。”她前麵還有好幾個人，插隊實在不合適，又急著走，隻能先把東西放在這。

安靜的便利店裏響起一陣救護車的聲音，有些詭異，好在乙西已經是這兒的老熟客，便利店打工的妹兒已經見怪莫怪，並未覺得稀奇，倒是魯明析多看了幾眼這個匆匆奪門而出的姑娘，卻隻看見一個背影。

是車禍緊急入院的病人，血肉模糊，乙西偷偷吃了藥，忍住那股反胃的感覺，處理好了傷口，等一切都整理完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十一點，她路過便利店，慢條斯理的吃完速食麵。

便利店的職員又換成了另外一個大學生弟弟。“姐，你今天這樣遲才下班，”

“嗯，連環車禍，一次來了六個傷者，”夜裏十一點，透明的玻璃牆壁映出她低頭吃麵的身影。

第二天是周六，乙西早起，準備去城南的林家小館當幫廚，這是她從大學期間就堅持的一件事情，當年想報考營養學相關專業的想法落空之後，乙西便通過一個十分偶然的機會認識了林家小館的老板娘。

林家小館在南川算是挺有名的餐館，一天隻供應十八桌，要想來吃飯必須提前預定，來晚了就搶不到了，這家館子有名很大程度還是因為名號響，百年的老鋪了，一代傳一代，這已經是第五代了。

她迅速收拾好東西出門。隔壁好像搬來了新鄰居，前幾天就一直聽到搬家公司的聲音。之前隔壁的房子是租給一個上班族的女孩子，聽說那女孩子考回老家上班了，那房子便空下來好久。

乙西租住的房子和隔壁的房子，是典型的一梯兩戶，雖是獨門獨戶，但離得也近，不過十來米的距離。

她出去的時候，鄰居家的門沒關，她沒有偷窺的習慣，徑直到了電梯處，伸手按了按鈕，耐心的等著電梯上來。倒是聽見了幾耳朵鄰居的聲音。

“我回來是因為楚然，當然，我這一次要追求她，”

聞聲，乙西的腳步一頓。

楚然？

又是楚然？

是和沈裕的那個青梅竹馬楚然麼？還是僅僅同名同姓。

男人的聲線是清冽的，她下意識的扭頭往裏看了一眼，然後這男人的麵孔迅速和記憶中的出現在電視上，出現在便利店裏麵的人的麵孔重合，原來是他——魯明析。

乙西記得他的名字。

他走過來準備關門就看見站在電梯門口的姑娘，視線下意識的對上。

乙西重新扭過頭，走進了電梯。

魯明析並沒有認出她就是那晚在便利店匆匆離開的背影，他此時對她的印象尚且停留在隔壁鄰居這一層次。

“嘿，Simon，你還在聽麼？”

魯明析繼續聽著手機那端好友的話，“在聽，”掛斷電話，他想著，得給楚然打個電話告訴她，自己回來了。

乙西到林家小館的時候，老板正在煮雜糧粥，她係好圍裙洗好手便在老板旁邊找了一個位置，看著跟著學。

她跟著店裏的年輕廚師喊老板林叔，林叔是入贅的女婿，真正的第五代的接班人其實是老板娘慧慧姐，慧慧姐今年四十九歲，但是長得年輕完全看不出來，南川這邊有個習慣，如果女性年齡沒有超過六十歲，一向都喊姐姐。

“西西，你自己待會做一份豆腐腦吧，我在旁邊給你看看你做的怎麼樣，”林叔隻有兩個兒子，一個在讀大學，一個在念初中，他和妻子都挺喜歡這個沉靜溫和的年輕女娃娃。從她第一年來這當學廚，到今年已經是第九個年頭了。

看的出來，她是真的熱愛這一行。

乙西先是洗幹淨豆漿機，然後放入黃豆和水，動作幹淨又利落，林叔挺滿意的點點頭，豆漿晾著的時候，她開始準備鹵子，先是把新鮮的蝦仁洗幹淨，然後抽了蝦線，拌入少許蛋清，澱粉。

幹貝是林叔早就泡好的，乙西在鍋裏加少許料酒蒸熟，取出撕細絲，等她處理好幹貝的時候，鍋裏的高湯已經燒開，把剛剛的幹貝絲蝦仁統統放進去煮沸，改小火。

加入其他調味料。

內酯用一點水溶化後，倒入豆漿，趕快攪拌均勻，放在鍋裏繼續蒸。

“做的挺好的，比我想的還好很多，西西，你是不是私下裏又練了很多次。”慧慧姐進來遞給他們每人一個紅豆包。

她笑，“在家裏練習過，有時候壓力大，就一個人閑著琢磨著做幾個菜，算是撫慰自己的心。”醫院的工作壓力大，乙西有時候覺得情緒太過於負能量的時候，就會一個人靜下來，呆在廚房裏，和美食有關的一切都可以治愈她的情緒。

“慧慧姐，我和你說一件事，我家隔壁搬來的新鄰居你知道是誰嗎？”

慧慧姐笑，“你讓我猜，我哪能猜到啊，好歹給點提示啊，”

“就是咱們上次看節目，節目中出現的那個米其林的主廚，”

“哦，那個帥小夥呀。”

“是的，就是他呢。”

“那你可以發展一段romantic了，西西，抓住這個機會呀。”

乙西搖頭笑，“隻是單純的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