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店的糖果越來越少,老顧客紛紛詢問,而我告訴她們,我馬上就要關店了,以後不會在這個城市了。
許多人都很舍不得,和我加了微信,希望我以後開新店時,還可以給他們郵寄。
裴序沒有再出現在我的店裏。
顧真的孩子感冒了,他幾乎一整天都待在醫院裏,悉心照顧。
他送我的項鏈,我本打算扔進垃圾桶,但想了想,還是將它再次賣出,換成現金,用來補貼未來新店的裝修。
糖果很甜,我還想做很多糖果,給很多人帶來幸福甜蜜的感受。
而不是為了一個男人,陷在痛苦的循環裏。
萬聖節如約而至,我看著店裏剩下的,已經不算多的糖果,對許恬說:
“今晚,我們就把糖果全部免費送給孩子們吧。”
許恬環顧了一下四周,點點頭,和我一起將糖果包裝成漂亮的小份,等待夜幕降臨。
每年萬聖節,整條街上的小孩都會堵在我的店門前,向我討要糖果。
而裴序往往會站在人群外,等最後一個孩子離開後,也厚臉皮地想我要一份糖。
他曾說,哪怕以後他真的成了牙齒都掉光的老頭,我也不能嫌棄他,還要做糖果給他吃。
今年,孩子們依舊熱情,圍在我的店門前。而我沒有看到裴序的身影,隻看到了抱著孩子的顧真。
她楚楚可憐地站在一旁,許恬生氣地想把她趕走,而我攔下她,平靜地那個孩子一份糖果。
顧真向我道歉,又親了一口孩子的臉頰,說:
“要說謝謝姐姐。”
“走吧,我們帶著糖果去找爸爸,他在遊樂園等我們了。”
叮咚一聲,我的手機響起,是裴序的消息。
他說今晚有事,要晚一點來糖果店,讓我務必給他留一份糖果。
我沒有回複他,隻是和許恬繼續給孩子們發糖果。
在孩子們清脆的道謝聲中,我一份一份地將糖果送出去,也把我和裴序這四年來的所有甜蜜,一點一點地扔掉
最後,糖果店終於空了。
我的心臟好像也空了。
許恬擔憂地望著我,說如果不舒服的話,我們就改簽明天的機票。
我搖了搖頭,把最後兩份糖果裏的一份送給許恬,一份留給自己。
留給自己的,都是我最愛吃的口味。
“走吧。”
淩晨的機場裏,我接到了裴序的電話。
“你在哪,不是說好了等我嗎?”他的聲音很慌亂,又隱隱帶著怒氣,我幾乎能想象到他陰沉的臉。
可明明在顧真的朋友圈照片裏,他和他們在遊樂場,笑得特別開心。
“我沒有說要等你。”我輕聲否定他,問:
“你沒看到我貼在門上的字嗎?”
“哪有什麼......”
他靜下來,不說話了。
我怕他沒看清,又把那張紙上的字念出來,清清楚楚地念給他聽:
“到此為止,永久售罄,祝您愉快。”
“裴先生,這句話送給我的糖果店,也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