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翎高中剛畢業就被家裏逼著結婚,對方是返城知青,還有個供銷社的好工作。
可扭頭,堂姐竟偷偷跟未婚夫搞上了。
還逼著她換嫁給他絕嗣的哥哥。
未婚夫在情書裏說許如意是五月份的春桃,鮮美多汁。
說許翎是樹上剛掛的果,又青又澀,不好生養。
可他們哪裏知道許翎天生體質特殊,一同房必懷孕。
絕嗣又怎麼樣,她要用祖傳的醫術把老公治好,還要支持他考大學。
許翎相信,她老公勤奮好學有擔當,隻要有文憑,好工作他能隨便挑......
------
“嘖嘖......”
“我信裏不是說了嗎?你是熟透了的春桃,鮮美多汁。許翎她還是個澀果子,多看一眼我都倒胃口......”
回家路上,黑燈瞎火的許翎聽見一陣嘖嘖聲。
清清亮亮的。
讓許翎腳步一頓。
因為,聲音是她未婚夫嶽景浩的。
隨後,表姐許如意壓抑的一聲低叫也傳了出來。
“曖!別咬脖子......容易被看見!”
許如意的聲音有些喘,讓許翎臉一下就慘白。
她聽見未婚夫的調笑。
“你怎麼這麼會長......”
雖然許翎聽不懂他們在說啥,但她不敢動,生怕驚了暗處的兩人。
“那你說,是我好還是許翎好?”
又是嘖嘖兩聲。
“她?身無二兩肉的那樣,哪個男人瞧得上?她哪有你這樣知情識趣......”
許翎暗暗收緊掌心,她記得第一次相看嶽景浩的時候他不是這樣說的。
他當著她父母的麵說:“許翎一看就是個會過日子的。能娶到這樣的媳婦,是我撿了個大便宜。”
她信了這些話,紮紮實實對他好。自己家都不夠吃的醬醃菜她整壇地往嶽家送。
連嶽家鄰居都誇她:“許翎真是個實心眼子的姑娘。”
嶽景浩聽了還笑,那時她還以為他是為她高興,現在回想起來,更像嘲笑。
笑她配不上他,也笑她不知情識趣,缺心眼。
她腦袋裏放電影似的都是嶽景浩意味不明的笑,直到巷子裏徹底沒動靜,才渾渾噩噩回了家。
一進門就聽到父母房裏在吵架。
“許如意怎麼什麼都想占,好不容易我們翎翎找了個好老公她也要來搶!”
隔著一扇破門板,許翎聽見許母激動地哭訴。
“吵什麼!被翎翎聽見怎麼辦?”
許父壓低聲嗬斥,緊接著也唉聲歎氣起來。
“大哥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讓翎翎把嶽景浩讓給如意。”
許母恨恨道,“換嫁這種事都提得出來,老大家的也不嫌丟人!”
許父長歎口氣,“這還不是最嚴重的,聽說嶽家那個老大,還是個先天不足的。”
“啥先天不足?”
“哎,就是絕嗣,生不了孩子......”
許母大叫一聲,嗚嗚嗚就開始哭。
在房門口的許翎也聽不下去了,一把推開破門,咚的一下跪在水泥地上。
“爸媽,這個婚我不結了!”
許母連忙下床去捂她的嘴,“你大伯就在隔壁,聽到又要跟我們扯皮了。”
許翎看著親媽身上穿了七八年補丁疊著補丁的紅秋衣,喉嚨有些哽咽。
許母沒工作,許父在工廠燒鍋爐,弟弟許子榮衣服是她媽拿破布片縫的,上小學了還跟她擠一個房間。
家裏每個月工資吃飯都要省著,大伯家耗子嗞了尿的老菜梆子,她家也撿回來繼續吃。
得罪了給廠領導開車的大伯,許父可能連燒鍋爐的工作都保不住。
許翎後知後覺,許如意這是眼紅她,早就看準了要搶走嶽景浩。
一顆心瞬間墜到深淵。
她想哭,但她不能哭,她要是被打倒,爸媽弟弟該怎麼辦。
“爸!你們別為難了!我同意換嫁......”
許翎捏緊了拳頭,指甲尖攥的掌心一片血肉模糊。
不就是換嫁嗎?有什麼不可以!她給自己暗暗下定了決心。
明日趕早就去找嶽家的老大!
跟他好好聊聊,契約婚姻的事兒。
希望......希望他能夠答應......
許父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睛,震驚地看向她。
“翎翎,你真的想好了?嶽家到處找關係,隻調了小兒子回來。大兒子嶽景堯,還在西北農場......”
許父話裏話外一個意思,嶽家偏心小兒子。如果許翎真換嫁過去,就要被許如意欺負一輩子。
許翎點點頭,為了父母和弟弟。
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