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翎坐了一天的火車,又轉了兩次汽車,來到西北農場。
插隊知青回了大半,她一路走一路問,才找到嶽景堯住的農家小院。
聽許翎是來找嶽景堯的,有個戴眼鏡的知青招呼她坐,要給她衝糖水。
另一個瘦高個知青攔著她問:
“如意姐知道你自己一個人來找嶽景堯嗎?”
許如意來過農場,知青們都知道她是嶽景堯的未婚妻。
“不知道,我找嶽景堯是談我們的事。”
此時,眼鏡男端著糖水過來,被瘦高個一把奪過。
“我沒聽錯吧?你作為妹妹,瞞著姐姐千裏迢迢一個人來找姐夫,你要不要臉啊?”
瘦高個把搪瓷盅子裏的糖水一口喝光,將空杯子往她麵前一放。
“村子裏來找景堯的大姑娘不少,黏人的也不是沒有。就沒見過像你這麼不要臉的!”
眼鏡男一推眼鏡。
“我還以為你是給如意姐捎東西的,沒想到你是來撬牆腳的?!”
看他們如此激動,許翎這才反應過來,這些人是把她當第三者了。連忙解釋。
“你們誤會了,我跟嶽景堯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係,我來找他......”
話還沒說完,瘦高個就操起一根笤帚,舉高了要往她身上打。
“不是什麼啊不是?就你這種眼紅別人的貨色我見多了,還找上門來了,真是賤上天了啊你!”
瘦高個步步緊逼,許翎一點點退出屋外,此時幾個上山做活的知青扛著鋤頭回來了。
許翎忙一把拽住個女知青:“嶽景堯回來了嗎?我著急找他!”
女知青擺手,上下打量她一眼。
“他被村支書叫去算賬了,你誰啊?”
此時瘦高個追出門來,手裏笤帚還沒放下。指著許翎大罵。
“別理她!她就是個不要臉的倒貼貨,搶男人還搶到如意姐頭上來了!”
女知青一聽許如意的名字,一把抓住許翎手腕。
“搶如意姐男人?就你這樣的土包子,你配嗎?”
許翎掙兩下沒掙開,知青們已經將她團團圍住。
“如意姐上次來看嶽同誌,人家都拎著罐頭來的,踩著高跟鞋還扛著鋤頭跟我們下地幹活,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貨色,敢跟她比?”
“對啊,她這一身灰撲撲的跟個地耗子似的,哪裏比得上如意姐那種明豔大美人?真是自不量力,不要臉!”
“同誌們,咱們可不能助長這種歪風邪氣啊!去取繩子來把她綁了,先在村子裏鬥一圈,再交到派出所,送到監獄裏好好勞改!”
幾個知青對著她喊打喊殺,許翎一路被逼到夯土牆下,退無可退。
她想解釋,是許如意主動勾搭妹夫,還脅迫她換嫁。可是看他們這樣子,肯定是聽不進去的。
更何況這是許、嶽兩家的家醜,她要是捅出去,丟人的不止她,還有嶽景堯。
兩個女知青壓著許翎肩膀。她嘴被堵住,口裏嗚嗚叫著,可他們不為所動。
這時,瘦高個一把鎖住她的手腕,她的皮膚被粗糲的麻繩勒得生疼,她不住地掙紮。
正急得不行,就聽見院門口傳來一聲清朗男音。
“你們都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