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的手緊緊攥著,任由指甲嵌到肉裏。
嘴裏也有些血腥味兒,是我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我強迫自己不要緊張。
養父犀利的目光朝我看了過來。
“你算什麼東西,不該管的別管。”
他說完這句話後。
我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退縮,還強撐著身子的不適,爬到了他的腳下。
“阿爸這是說的哪裏話。”
“如果沒有您,根本就沒有碎碎的今天。”
“碎碎是真的想孝順您,為您解憂,盡一份心力。”
在他們的印象裏,我從小就生活在這裏,一天都沒有出去過。
沒有接受過文化的熏陶,也沒有和外界其他人有過接觸。
所以我根本不會有說謊的可能,更不會因此背叛他們。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
我不是第一次經曆這些事了。
為了能夠改變孟時詣的結局,這些劇情我已經走了九十九次。
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經爛熟於心。
謊話自然也是信手拈來。
“既然想為我解憂,那你為什麼還要喊住我?”
我借著旁邊的石墩站起身來,臉上的笑意逐漸放大。
“養父既然懷疑他是奸細,怎麼能這麼輕易就放他離開?”
“他想要破壞我們的美好環境,就一定得付出代價才行。”
“不如把他關起來,先餓他半個月,再釣到烈日下暴曬。”
我說這些的時候,藏在身後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養父聽到這些話,倒是笑得眯起了眼。
他當然會笑。
因為鴇媽就是被他用這種方法折磨死的。
“你這妮子,歲數不大,心倒挺狠,不過我喜歡。”
“既然是你提出來的法子,那他就交給你吧,做好了有賞。”
我提在嗓子眼兒的心,這才徹底落了下來。
至少這次讓他脫離了養父的視線。
隻要他的身體養好,我的一係列的計劃才能實施。
後麵幾天,我都沒再去看孟時詣,而是一心纏著鴇媽學遊泳。
“水深,危險,不行。”
即便鴇媽一次又一次的拒絕,我還是不死心。
每天換著理由來說服她。
鴇媽的身體,本來就和其他人有很大差異。
所以我也沒想著能像她一樣,憋氣五個小時不換氣。
隻要能憋半個小時,就夠了。
在我的再三保證和軟磨硬泡下,鴇媽還是答應了我。
“學會,保護,自己。”
看著鴇媽一臉為我好的樣子,我心裏突然有些酸澀。
“母親”這個定義,還是第三十次重生的時候,孟時詣告訴我的。
他說母親永遠都會把孩子放在第一位。
她們往往會為了孩子而忽略自己。
從前我不懂,和他爭辯,在這裏沒有人會為了別人忽略自己。
於是孟時詣說:“她也許和你並沒有血緣關係,母親隻是血緣關係上的一種稱呼。”
可現在,瞧著站在路燈下,兩個字兩個字為我講解遊泳技巧的鴇媽。
我好像突然明白了母親二字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