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還沒等我到甘蔗地,鴇媽就一把將我拽了過去。
她遞給了我一個熱乎乎的大包子。
“碎碎,快吃,熱乎。”鴇媽說話總是兩個字兩個字往外蹦。
聽其他人說,養父原本沒打算留鴇媽。
因為她腦子不太好使,總是一根筋轉不過來。
但她是全島唯一一個,能帶著貨物在水裏待五個小時的,所以養父把她留下了。
鴇媽也是除養父和哥哥外,第三個有資格出島的人。
她是在這個島上,唯一一個關心我的人。
但是善良的鴇媽,每次的結局都是被吊死在甘蔗地裏,在烈日的暴曬下。
死不瞑目。
我看著手裏熱乎的肉包子,嗓子眼裏像是被堵了一坨棉花。
無論怎樣用力,都沒辦法把東西咽下去。
“鴇媽,你出島的時候,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千萬不要再被他們抓到。”
也不知道鴇媽有沒有聽懂我的話。
她隻是一個勁兒的盯著我手裏的包子,不停的把它往我嘴邊送。
“趁熱,涼了,難吃。”
我還想再說些什麼,鴇媽卻猛地將我扯進了高高的甘蔗中。
是養父來了。
他手上拽著一根黢黑的長鞭。
隻要誰不聽話,養父手裏的鞭子就會教他做人。
養父很忙,隻有每天早上開工之前會來地裏轉一圈。
其餘的時間都是我們自己在幹活。
可是今天的養父很反常。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在甘蔗地裏進行巡視。
而是直直走到了我的跟前。
“啪。”
隨著鞭子一起落下的,是養父冷酷無情的聲音。
“帶上來。”
腳鐐的聲音由遠即近,我顧不得身上火辣辣的痛,睜開眼看向聲音來源。
孟時詣被包紮好的傷口,在麻繩下滲出血紅,將粗麻繩都染成了紅色。
他被像待宰的羔羊一樣綁著,扔到了地上。
哥哥嫌棄我礙眼,一腳將躺在地上的我踢開。
他的腳正好踹在傷口上,撕扯的疼痛瞬間蔓延至全身。
我的大腦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疼痛,難以思考。
“今天,我們之所以站在這裏,是因為我們之間混進了奸細。”
“他企圖混入我們中間,把我們的計劃告訴外人。”
“他想要從內部,把我們家庭的安靜祥和打破。”
“他是我們的敵人!”
他們將孟時詣綁在千年老樹上,樹下擺滿了豎立的甘蔗尖。
落下去不至於一下要命,卻足夠折磨人。
前幾次的孟時詣,就是因為拒絕回答問題。
直到死,都還在樹上掛著。
眼看著繩子一寸寸落下。
“等一下!”
這是我九十九次重生以來,第一次對著養父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