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安排好女兒後，我匆匆去了總公司。

在分部帶的項目正是收尾階段，為了組員們的飯碗，我不能完全撂挑子。

特地讓女兒下午再送禮物，是因為我得處理爛攤子後，才有時間趕去劇院。

我準備在門口外侯著，一旦聽到不對勁，立馬給女兒撐腰。

卻不料還不到中午，女兒就先用兒童手機給我發來了短信。

【媽媽，禮物我剛剛送給劉老師了，她不喜歡。】

【你下午還能來接我嗎？工作忙就不用來啦。】

我心頭一跳。

拎上電腦，一邊打開APP聽錄音，一邊往兒童劇院趕。

十點十分，女兒和同學們集合完畢，班主任劉美萍找上了女兒。

“江悅芊，我的新春禮物帶來了沒？還有要補給我的平安果。”

我震驚，禮物竟然是這老師直接向孩子開口索要的。

一陣窸窣聲響起，大概是女兒在隨身攜帶的小本子上寫字。

“為什麼要下午才能給，你是不是根本沒準備！”

在她的嚴厲質問下，女兒隻好打開背包。

“這盒子怎麼一股廉價感。”

“餅幹！？”

劉美萍的聲音帶著點不可置信和憤怒。

“上次給我送一袋蘋果，這次送一盒餅幹！”

“該死的，我就不該期待你這種窮鬼能送出什麼好東西。”

嘩啦聲響起。

她拆開平安果的包裝。

“什麼破玻璃蘋果！”

蘋果被重重摔到地上。

“江悅芊，你恐怕不隻是啞巴，還有些腦殘吧？”

“我之前的暗示，你真聽不懂還是假聽不懂？”

“其他同學都送金蘋果手鏈和翡翠蘋果掛墜，差一點的也是小銀蘋果。”

“喏，這是你同桌送我的新年禮物，海藍之謎的護膚品！”

劉美萍頓了頓，忽然笑起來，語氣輕蔑。

“也是，你爸是消防員，你媽也就是個打工的。”

“一家子窮鬼，還轉來我們中瀾雙語讀書，真是臟了我們的地。”

“以後別給我送禮了，留著你那破餅幹喂你爸吧。”

“說不定哪天他就被火燒死了！”

我氣得指甲把掌心摳出血痕。

更不敢想女兒該是多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