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林以漁呼吸著清冷的空氣，緩了好一會才往回走。

快回去的時候，正碰上桑冉。

林以漁現在連話都不想跟她說了，繞過她就想離開。

“你知道我這麼喜歡黎淮山，當初為什麼要離開嗎？”

林以漁身後的桑冉忽然開口。

其實，這也是林以漁一直好奇的點。

若像桑冉自己說的，是看重工作，為了事業離開，打死林以漁，她也不相信。

桑冉嗤笑一聲，隨手拿起一個小石子，扔到溫泉裏，“黎淮山他家，從小就看不上我們家，黎淮山他媽，更是不喜歡我，可黎淮山又那麼孝順，我總不能背上讓他們母子反目的罪名，所以，我就走了，我以為我離開幾年，他家裏人會明白，黎淮山忘不掉我，非我不可，我沒想到，他竟然會跟你在一起！”

說到最後，桑冉好看的臉因為嫉恨變了形，在夜裏有點嚇人。

她一把扯住林以漁，惡狠狠地說，“如果不是你的出現，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他應該等我的，他怎麼可以跟你在一起？還要跟你結婚？”

林以漁想扯回自己的手，不想桑冉忽然鬆手，一頭栽倒進溫泉裏。

但林以漁清晰地看到了桑冉是含著笑意的，立刻意識到她是故意的。

可一切都晚了，桑冉在溫泉裏撲騰，“救命，救命啊！”

黎淮山不知從哪裏衝出來，一把推開林以漁，將桑冉撈了上來。

桑冉倒下去的時候，頭撞到了溫泉旁的石頭，流了不少血。

她全身都濕透了，不知是冷的，還是害怕，不停地顫抖著說，“以漁，我知道你因為項目的事，因為我出現在淮山身邊而討厭我，我不怪你，我不怪你。”

此時，不少人已經圍了過來。

桑啟見妹妹受傷，聽了這話，一雙眼睛都紅了，問，“是林以漁推你的？”

桑冉不說話了，隻是一味的哭，算是默認。

隻見他怒吼一聲，抬腳就要重重地踹到林以漁肚子上。

卻很快被人擋住，桑啟回頭看見是黎淮山，怒目而視，“林以漁把冉冉弄成這樣，你要護著她？”

黎淮山皺著眉，冷冷地說，“我的女朋友，別人不能動。”

見黎淮山相信自己，林以漁連忙解釋，“我沒有推她，是她自己...”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黎淮山轉身一個巴掌，清脆響亮地扇到了她臉上。

周圍的空氣都安靜了。

林以漁像是被打懵了，畢竟黎淮山以前從未動過她一個手指頭。

黎淮山一字一句地說，“你做出這種事，傷了冉冉，該打。”

林以漁下意識地退後兩步，搖著頭喃喃地說，“我沒有。”

桑啟氣急敗壞，“你沒有？難不成是冉冉自己跳下去的？”

林以漁以極其認真的口吻說，“對，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這話當然沒有人信，在場的都是桑冉的朋友，巴不得替桑冉出氣。

最後，是黎淮山將桑冉抱起來，進了室內。

其他人陸陸續續地離開。

隻有林以漁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捂著臉，臉上火辣辣的，被風一吹，心卻結了冰。

林以漁沒有地方住，山莊裏沒了她的容身之地，她一個人慢慢走出去。

天很黑，八零年，路燈和出租車還沒有遍地都是。

林以漁裹緊了自己，走了一夜，才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