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日辰時,顧君澤依舊沒有出現。
自從陸莞兒出現後,他的承諾再也沒有實現的時候。
我不再等待,獨自騎上快馬去了城郊的霍家墳塚。
三炷清香,願歲月靜好,願現世安穩。
我在霍家列祖列宗的墳前虔誠叩首,隨後在爹娘的墓碑旁建了一個小小的衣冠塚。
將大婚那日穿過的鳳冠霞帔連同那枚破碎的香囊,一起放在裏麵。
此行凶險,我已經做好了馬革裹屍的準備。
若是屍身無存,至少靈魂還有歸處。
摩挲著粗糙的碑文,我心中升起久違的暖意。
希望到了地下,我還能像從前一樣,在爹娘的身旁承歡膝下。
清香燃燒過半,寂靜的郊外突然響起了陣陣馬蹄聲。
我回頭望去,竟是皇上身邊的宣旨公公匆匆趕來。
他朝我拱手道:“霍大小姐,聖上有旨,邊關告急,大軍要提前開拔,將於三日後出發。”
“皇上讓老奴再問霍小姐一遍,是否真要與顧君澤和離,掛帥出征?”
我毫不遲疑地點頭:“請公公轉告陛下,臣女心意已定,絕不更改!”
宣旨公公點頭離去,我也快馬加鞭回了顧府。
大軍提前開拔,我的所有計劃也要提前實施了。
可是我剛走進家門,就被顧君澤派人捆住了手腳。
滿臉怒容的顧君澤掐住我的脖子質問道:“霍青雪,你好歹毒的心腸,居然在香囊中放了麝香,害得莞兒差點小產!”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我冷笑著回視顧君澤:“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
可顧君澤卻對我的辯解很是不屑:“憑你一句話就想撇清關係?”
“就是你故意用香囊引起莞兒的注意,隨後在香囊中加了麝香,想借此陷害莞兒和她腹中的孩子。”
我無奈開口:“你有何證據證明是我做的?”
顧君澤啞口無言,陸莞兒卻在此時跌跌撞撞地走來。
她撲進顧君澤的懷裏哭訴:“姐姐,我尊你敬你,你怎能如此害我?你院子裏的丫鬟都招了,就是你故意把麝香放入香囊中陷害我的。”
我轉頭看向一旁低頭跪著,瑟瑟發抖的丫鬟,心頓時涼了半截。
顧君澤對陸莞兒的偏愛,府裏人盡皆知。
這些奴才向來捧高踩低,自是對陸莞兒唯命是從,而我霍家早已凋零,我無依無靠,還被貶妻為妾,早就不足為懼。
怪不得他們狼狽為奸,陷害於我。
我快走幾步,重新攔在顧君澤的身前:“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最後一次。”
顧君澤不耐地瞥了我一眼,麵色冷沉地命令道:“來人,將霍青雪送去官府,打入死牢。”
我震驚地看向如此絕情的他。
內宅陰司本不至於鬧上官府,可他卻借職務之便,要致我於死地。
正當我與侍衛拉扯之際,門外傳來太監尖細的聲音:“聖旨到!”
我掙開侍衛的束縛,不慌不忙地跪地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準霍青雪與顧君澤和離,特封霍青雪為平南大將軍,率領霍家軍,出征西南。欽此。”
顧君澤不敢置信地看向我,直到宣紙公公走遠,依然跪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