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寧!」直到身後梁珩的一聲喝叫聲才讓我整個人抽離出來。
「芊芊身子虛弱還不忘問候你,你眼瞎了扶都不知道扶一下?」他將她從地上撈起,環在懷中溫柔地像對待小貓。
「珩哥哥,不要怪姐姐,是我自己沒站穩,我這也是老毛病了不礙事的,隻要我的珩哥哥和寧姐姐好,我怎樣都成!」
「傻丫頭又胡說,你當初不顧自身安慰割血救了我,餘生我自會護你周全
「我沒那樣的好的福氣,以後定會為你尋一個好夫家,但是眼下,誰得欺負不了你!」
她將頭在他的懷裏埋得更深了些「我才不要什麼好夫家,隻要能讓我一直跟著珩哥哥便好了!」
從他們的話中,我才明白眼前的這個女子是南靖藩王的女兒,對梁珩更是有救命之恩。
「隨寧,我知道你今天什麼意思,不過就是不分場合亂吃飛醋來興師問罪罷了」
「今日當著各位親朋的麵我就明明白白告訴你,芊芊在我心裏就是比你識大體,比你好,想當年我被敵軍圍困,是她不顧生命割血救了我,想想那時你在幹什麼!不過就是安生生的待在閨閣之中,享盡榮華!」
「你記住,在我心裏你永遠沒法和芊芊比!」
我有些氣笑了,梁珩隻知被救,卻不知救他的人實則是我。
一年前,我在京城得到了梁珩被困南潯生死未卜的消息。
我瞞著爹娘隻身南下,曆盡千險萬難在懸崖之下尋到了他。
外麵敵軍埋伏,我將他拖入山穀不敢聲張。
他一度垂危之際,我日日割了手腕引鮮血救他。
援兵來那日,這女子也在其中,父親為保全我的名聲暗地將我帶走,此事便隱於塵埃無人知曉。
眼下來看,是這女子頂替了我。
如此也好
梁珩摩挲著她腕處的傷口,看得出來的心疼。
蓮心氣不過,擼起我的手腕便給眾人看「胡說,明明是我們姑娘......」
「蓮心!」我緊著製止住她,倒是梁珩毫不在意瞥了一眼。
「打小不讓人省心,這不知道在哪離劃的傷疤難道也賴到我的身上不成?」
此事一出,周圍的一幹人等也紛紛說我不懂事,眼看她身子虛弱竟還不分場合地吃起了飛醋。
可眼下的我,看著梁珩抱著柳芊芊越走越遠,心中也生不出半分波瀾來了。
回到家後,我讓蓮心從庫房將梁家的聘禮重新登記造冊,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
父親大口抽著煙卷,母親低頭垂淚。
他們不是擔心退婚違抗先皇之命,而是我與粱家婚事人盡皆知,以後再尋夫家怕是難。
我安慰著他們,眼下已是最好的結局,若真是成了婚那可真是再無回頭路了。
我靜靜坐在床邊想了一夜,不是想從前,而是想以後。
父母年紀大了,家中又無男丁,我這個女兒沒能耐,讓梁珩這樣肆無忌憚地欺辱我太傅府無人,每每想到這我便心下難安。
天色微微亮,我喚來了蓮心「你去告訴宮裏那位,就說我願意,隻不過章程要按我說得來!」
蓮心小心捧了玉佩離開,臨走時臉上帶了些可見的歡愉。
沒出意外,這天下午梁家又重新將聘禮送了回來。
梁家族老沒到、梁珩沒到,來的是柳芊芊。
看到柳芊芊帶著那些聘禮登門的那一刻,我便生出了一個心思。
那就是我要成全她!
「我不妨實話告訴你,這一年多來都是我在陪著梁珩,我們之間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你若是實相的,就該成全我們
「即便你僥幸進了梁家的門,你也得不到他的心」
她不似之前的溫婉,如今無旁人在場就全然變了一副麵孔,甚至拿出原配妻子的態勢,我倒像是一個見不得人的外室。
我好整以暇地望著他,像是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我捏著手帕,學著她的嗓音,極細的貓叫聲「柳姑娘,你若是這樣說,那我偏偏告訴你,梁珩,我嫁定了!」
她本是奔著勸退我來的,卻不成想來我會這樣行事。
母親以為我是意氣用事,可我此刻再清醒不過。
「母親,這婚事本就是他們粱家高攀我們,如今聽說退婚,梁家長輩、梁珩皆不出麵,竟讓這樣一個女子來打發我們,女兒也就罷了,可不能忍他們這樣來欺辱您和爹!」
「女兒,那也不能讓你用一輩子去賭啊?」
我哼笑道「糟蹋我的一輩子,他們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