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著他的目光低頭看了看染血的衣裙,然後甚不自在地將正流血的手掌往袖間縮了縮。
喉部的痙攣更讓我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阿......阿珩,我......我今日是來祝賀你的......還有,你若是不願,我們的婚事算了吧!」
我能看出他的心不在焉,縱使人站在我的麵前,心卻飛向了那女子身上。
這樣夾生的飯,我就是餓死也不吞。
「隨寧,你在鬧什麼,我不過是說了你兩句你就拿退婚來要挾我,整個京城都知道你我的婚事就在眼前......
先皇賜婚,抗旨的罪名你能擔待得起嗎?」
說來可笑,這道賜婚聖旨還是我們少時進宮時他苦苦在先皇麵前求來的。
那日進宮,我在禦花園的池子中溺了水。
他將我救上來後卻見不到生還痕跡,趴在我的胸口一陣痛哭,更要以命換命。
先皇看他哭得傷心,便起了打趣的心思。
「你出生武將人家,如今為了一個女子便這樣垂淚,將來朕如何讓你保衛我朝疆土啊!」
而這時的他連連跪地祈求「如是能得阿寧做娘子,我就是戰死在疆場也是願意的!」
如此,一道賜婚聖旨便這樣下來了。
思緒回籠,我定了定神,用盡全身力氣咧出了一個苦笑。
「梁珩,我很確定,我不想嫁你了!」
「不嫁我,那你嫁給誰,在外麵這些人眼中你早就冠上了我粱家的姓,那道賜婚聖旨還在我家祠堂好好放著呢!
「縱然你我清白,難道你指望外麵那些公子王孫會相信你,要你這樣的二手貨?」
我不知道那一巴掌是怎麼甩出去的。
梁珩愣了半晌,我也愣了。
「你們家下的那些聘禮我家會一絲不少地退回,至於賜婚聖旨我自有辦法,從今以後,我們一別兩寬!」
他自覺失了分寸,想上前來挽我「阿寧,是我說話過分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的語氣中帶著半分討好,似是又回到了從前。
一霎恍惚,隻聽見府院中有人高呼出聲「不好了,芊芊姑娘暈倒了!」
「我還得照顧芊芊,你別在這兒礙事,我們的事回來再說!」他的話還在內廳回想著,人卻三作五步衝到了那女子的身邊。
「也罷!」我苦笑著,將那塊碎了的玉佩好生放在桌椅上。
玉碎不能重圓,人也是。
院子中此時很是寬敞,賓客全都湧到了梁珩與那女子的身旁。
今日風不好,刺得我眼睛生疼,要回家讓蓮心為我好好敷上一敷。
可就當我邁出府門之時,那個女子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撥開眾人一顫一顫地來了我的身前,像風中柳枝。
「你是隨寧姐姐吧!」
「早就聽珩哥哥說過你,你們成婚的儀式,珩哥哥說交與我來替你們操辦......」
「別當我是外人,這三年都是我在陪著珩哥哥呢,我們的關係比你想得要親近許多」
她語尾帶著飛揚的調子,是個人都能聽出來的挑釁意味。
接下來的一套動作,更是讓我躲閃不及。
整個人忽地向我身上傾斜而來,我腳步往後一撤,她撲了空、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