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我的屍體還在太平間躺著，剛留洋歸來的夫人便和她的白月光約會。

我離開的日子裏，她以為我在耍脾氣，在朋友麵前對我冷嘲熱諷。

當她收到讓去確認屍體時，以為會看到戳穿我詭計的模樣。

可在我下葬那天，她卻抱著我的骨灰久久不肯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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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您要不早點休息吧？”

福全一臉為難地對我開口。

我這才回過神，牆上的西洋鐘聲響起，指針已然過了十二點。

我垂下眼簾，低聲問道：“夫人還沒回來？”

福全用沉默告訴了我答案。

桌上的飯菜都已經冷透了，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我的生辰已經過了，可她還是沒有回來。

我端起桌上的酒杯，看著窗外微涼的月色，輕聲開口：“沈煜，生辰快樂。”

然後將酒一飲而盡。

“少爺，注意身子......”福全皺了皺眉，想拿走桌上的酒壺，卻被我搶了先。

“把飯菜都撤了吧，少夫人不會回來了。”我擺了擺手。

心中空洞茫然，我緊緊抓著酒壺，用酒精麻痹著自己的神經。

不知過了多久，月色淡去，天邊已然泛起了魚肚白，我的門被人一把推開。

“沈煜，你整日在家不思進取，這像什麼樣子？”

我頭有些痛，帶著醉意望向門口一身白色洋裝的女人：“兮然，你回來了。”

顧兮然冷著臉，見我這幅醉樣，她眼底閃過一抹不悅。

“沈煜，我知道你們家古板迂腐，我也不指望你和那些進步青年一樣，為了救國作出努力。但是，你這幅樣子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她皺了皺眉，

“若是當初知道你是這樣的......我就算死也不該......”

我冷哼了一聲，晃了晃手中酒壺：“不該？不該什麼，不該同意與我的婚事？”

我站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到她麵前：“兮然，我沒留過洋，比不得你那些進步男同學，我也知你瞧不起我，看不上我。”

她神色複雜地瞥了我一眼，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我輕笑舉杯：“陪我喝一杯嗎？”

手搭了她的手。

顧兮然秀眉皺地更緊了：“沈煜，我和你說的話你是一點都聽不進去？”

她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一把甩開我的手：“話不投機半句多，你喝你的酒，我先走了。”

我怔怔地看著被她甩開的手，垂下了眼眸，將酒壺隨手放在桌上。

她拿著手裏的包，踩著高跟鞋正要離開，我在她身後低聲開口：“顧兮然，今日是我的生辰。”

聞言，顧兮然回過頭，她臉上飛快地劃過一絲詫異和慌亂。

但隻一瞬就消失不見。

“你答應我，要回來陪我過生辰，你忘了嗎？”我定定地看向她，“兮然，你去哪裏了？”

她眼神閃躲，避開了我的目光：“我去哪裏跟你沒關係。和你說了你也不懂。”

說完，她又抿了抿唇，像是有些抱歉似的補了一句：“那個，生辰禮物我會補給你的。”

我搖搖頭，從袖中拿出一封信：“生辰禮就不必了，我今天本來也是有事想和你說的。”

顧兮然眼底劃過一絲疑惑，她接過我手裏的信封，打開看了看。

“你......你要和我離婚？”

她臉上染上一抹怒意，

“沈煜，你這是什麼意思？離婚協議？你是要和我離婚嗎？”

“顧兮然，我知道，當初也不過是因著沈顧兩家人的婚約，你不得不嫁給我。我也知道你早就有心上人，所以我想，我們離婚，我還你自由。協議我已經簽了，就差你簽字了。”

我看著她嬌豔的麵容，長卷發，一身純白蕾絲洋裙，我卻身穿古板的灰藍長衫，我們根本不像一個世界的人。

“我們之間的錯誤到此為止吧。”

在她怔愣之際，我忽然伸手將她攬進懷裏。

就抱一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