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暈倒前,隱隱約約看到有一個穿白大褂的人朝我跑來,我慌亂的拉住他的衣角,哭著哀求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意識漸漸沉迷,恍惚間我又看見了時言。
那是18歲的時言。
他在我身邊焦急地打著轉,想要抱我時卻又穿透我的身體。
是夢吧。
「程安,程安!」耳畔有人在呼喚。
肚子還在劇烈地疼痛,恍惚間,我聽見了有人在打電話,是護士。
「先生您好,這裏是江安醫院,您太太受了刺激羊水破裂,請您盡快趕來醫院。」
護士的語氣焦急,可對麵那人卻並不在意:
「程安,你又在玩什麼把戲,馬上給我滾回來,還羊水破裂,你以為我不懂,裝得還挺像啊。」
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下。
躺在產房裏,痛感讓我稍微清醒。
「主任,孕婦難產,胎兒頭部受到擠壓缺氧了!」
「立刻轉破腹產!」
「程安家屬,程安家屬在哪兒,快點簽字!」
護士焦急地喊著,可我知道沒有人的。
我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護士,我......我自己簽字。」
顫抖著手,簽下自己的名字,
淚水一滴滴流下,這一刻,我心如死灰。
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恍惚間,我好像看見那個年少的時言陪在我身邊。
從夢中驚醒,我額上都是冷汗,張望一陣,卻沒找到孩子。
「我的孩子呢?」
「孩子生產時重度窒息,現在在保溫箱裏。」
我的孩子,我的寶貝,剛出生就遭受著這樣的苦難。
而他,他在幹什麼?
我強撐著每走一步都像是要撕裂一般的身體,到了監護室,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微微抽搐著。
那一刻,我第一次對時言有了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