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兒子慘死在冰冷的廢棄工廠裏。
臨死前,我曾央求綁匪,給丈夫打最後一個電話,求他救我們。
可丈夫卻以為我在演戲,不耐煩地破口大罵道:
“你有完沒完,你害婉音摔下樓梯斷了胳膊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愛死就死,別打擾我給她吹頭發!”
如他所願,他掛了電話之後,我和兒子就慘遭毒手。
可後來,當他發現再也找不到我和兒子時,他卻瘋了。
1.
變成靈魂飄在半空時,我有一秒的恍惚。
“媽媽......我們是死了嗎?”
身邊傳來兒子稚嫩的聲音,我心一緊,痛苦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我一把將言言抱進懷裏:“是......但是沒關係,媽媽永遠和言言在一起。”
我和言言死的很慘。
臉上被毀了容血肉模糊,身上受盡了淩虐,沒有一塊好肉。
見慣了凶案的警察看見我們的屍體,也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這是有多大的仇恨,怎麼能對女人和孩子下這麼狠的手?”
“太可憐了,這一定是孩子和母親,這具女屍到底都是維護孩子的姿勢......”
“唉,屍體損毀嚴重,隻怕排查身份會成為難點啊......”
我捂住言言的眼睛,飄在半空時,看著警察們對著我和言言的屍體拍照取證,心中無盡的恨意翻湧。
或許是我的恨意太過強烈,一轉眼的功夫,我和言言竟然來到了老公宋寧濤的身邊。
他此刻正在醫院的高級病房裏,滿麵溫柔地削蘋果。
“爸爸!”
言言一看見宋寧濤,下意識就想到他身邊去,可隨即又像想起了什麼,猶豫片刻還是躲到了我身後。
宋寧濤和我結婚生孩子,都十分不情願,對言言這個兒子自然也是漠不關心。
每次言言想和他多點父子間的親密,都會被他不耐煩地推開。
蘋果削好之後,宋寧濤又十分貼心地切成小塊,插上牙簽,這才遞給病床上的林婉音。
“婉音,你吃蘋果,我來給你吹頭發。”他眼中的愛意和珍重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此刻的林婉音左手打著石膏,頭發還是半幹的狀態。
宋寧濤嫻熟地插上吹風機,坐在了床上。
林婉音有些害羞地垂下頭,乖巧地任他擺弄著烏黑的長發。
他的動作輕柔細致,是我從未見過的一麵。
咚咚咚,病房的門被敲響。
王助理推開一條門縫,有些為難地對宋寧濤開口:“宋總,夫人和小少爺那邊,您真的不打算管嗎?”
宋寧濤皺了皺眉,黑著臉看向王助理:“管什麼?沒看我正忙著呢?沈昭昭為了騙我回家才編的故事。什麼綁匪綁架,你怎麼越來越沒腦子了?”
和林婉音的二人世界被王助理打破,宋寧濤十分不耐煩。
“別再跟我提她,不然你也準備走人吧。”
可他不知道,我們已經死了,在他掛斷了我的求救電話之後。
電話接通時我還存著一絲希望.
“宋寧濤,我和言言被綁架了,你快點救救我們!”
可電話那頭的先是傳來吹風機暫停的聲音,隨即是宋寧濤壓抑著怒意的話語。
“沈昭昭,你是不是有病?”
“前兩天剛把婉音從樓上推下去,害得她手臂骨折參加不了小提琴比賽,現在又編出你和兒子被綁架的瞎話來?”
“我忙著給婉音吹頭發,沒空看你演戲。還有,想騙我的錢,沒門。”
說完,他毫不留情地掛了電話。
“媽媽,爸爸他是不要我們了嗎?”他拉了拉我的衣角,小聲問道。
我心裏泛酸,摸了摸言言的頭發:“言言,爸爸不好,是我們不要他了。”
看著他懵懂地點頭,我忍不住鼻間一酸,眼淚自眼角滑落。
“媽媽不哭。”
我的思緒被言言拉回了現實。
王助理挨了宋寧濤的罵,一時間也不敢多管閑事,他隻能悻悻地合上病房的門,守在門口。
看著宋寧濤和林婉音郎情妾意的模樣,我想,宋寧濤這麼討厭我和言言,如果他知道我們都已經死了,估計會高興地笑出來吧。
畢竟這樣,就沒人能阻攔他和林婉音再續前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