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像是被撕開了一道口子,忽然下起了傾盆大雨。
豆大的雨點無情地打在我和女兒身上,瞬間就將我們淋得濕透。
我要帶走女兒,她卻執拗著要求得爸爸的原諒。
我緊緊抱著女兒,試圖為她遮擋些風雨。
然而卻無法進入家門。
為什麼曾經那個與我相濡以沫的男人,能如此狠心?
明明當初他娶我時,和我許諾,這輩子絕不會負我。
明明女兒出生後,他抱著女兒,笑得合不攏嘴,說:
“我們的寶貝,以後一點委屈都不能受!”
可現在,卻是他讓女兒受盡委屈。
直至半夜,管家偷偷將門打開,讓我們進屋。
然而,被淋了許久的女兒已經開始高燒不退。
小臉燒得通紅,眼神中滿是疲憊與難受。
我要去給女兒拿藥時,發高燒的女兒突然低喃:
“媽媽,是不是爸爸不生我的氣,相信我了?”
她懷中抱著裴元德送她的玩偶熊。
這是她兩歲時睡覺怕黑,裴元德送她的生日禮物,讓她抱著就像爸爸在身邊一樣。
可我不敢告訴她,她的爸爸根本沒有來看她一眼。
“我知道了,媽媽,我睡著了。”
久久得不到答複的女兒,已經明白了一切。
她閉上沉重的眼皮,哄著自己入睡。
可我分明瞧見,她的眼角流下了淚水。
第二日,我扶著剛退燒的女兒下樓吃藥,卻猛地看見樓下坐著裴元德的初戀。
在裴元德珍藏的合照裏,我見過她,許如曼。
原來小海竟然是她的孩子!
女兒看到裴元德便想到昨天的事情,她顫顫巍巍地走到裴元德麵前,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臉色:“爸爸,我錯了,我不會嫉妒你愛弟弟了,爸爸相信我沒有欺負小海好嗎?”
然而,還沒等裴元德開口,許如曼在一旁摟著小海哭,那模樣顯得楚楚可憐。
小海搶先開口:
“沒關係的,雅雅姐姐說的對,我沒有爸爸了,不像你有裴叔叔當爸爸,讓我好羨慕。”
“肯定是我不乖,爸爸才離開我,太陽公公才會懲罰我讓我生病,醫生叔叔說我不換骨髓就會死。”
“雅雅,你願意把骨髓給我嗎?”
六歲的女兒還不懂什麼叫做骨髓。
她隻知道聽到討厭的人詢問她的意見時,下意識的搖搖頭拒絕。
小海瞬間落寞的眼神,令裴元德震怒,抬手狠狠地給了女兒一巴掌。
“雅雅!你欺負完小海,還要他去死才滿意嗎?我沒有你這麼一個惡毒的女兒!”
這一巴掌力道極大,女兒小小的身體被打得歪向一邊,整個人摔倒在地。
女兒捂著耳朵,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眼中滿是驚恐與委屈。
“媽媽!我耳朵好痛!”
“沒事的,裴叔叔,雅雅隻是不喜歡我罷了。”
小海垂下腦袋,抽泣聲在客廳響起。
聽罷裴元德更是滿臉怒容:“還敢做戲!我告訴你,這骨髓,你捐也得捐,不捐也得捐!”
他硬邦邦地扔下一句話,便帶著許如曼和小海轉身離開。
隻留下耳朵流血的女兒和呆愣在原地的我。
我反應過來後,瘋了似的衝向女兒,將她緊緊抱在懷裏。
裴元德,他怎麼敢!
看著女兒痛苦的模樣,我的心像是被無數把刀狠狠絞著,痛得無法呼吸。
突然,女兒扯了扯我的手,聲音微弱地說:
“媽媽,我不想要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