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場突發事故,秋日圍獵被迫中止。
第二日下午,秦執禮跟著將軍府的車馬進了宮,雲襲月獨自回到了東陵侯府,她同侯爺和老婦人報了平安之後便徑直回了別院。
接下來的兩個月裏,雲襲月很少看到秦執禮的身影,大多時候都是請安時偶爾見上一麵,他看見她便會拂袖而去,一句話也不願同她多講。
而京中,關於秦執禮和柳瓷的流言也慢慢興起,不少人都說東陵世子怕是要娶平妻了。
這些話自然也傳到了雲襲月耳邊。
她想起在將軍廟裏聽到的那些話,又想起這半年來的點點滴滴,隻覺得心裏似是籠罩上了一層濃霧籠罩般,教她分不清虛實真假。
悵然間,她總會忍不住想懾光已經離世兩年了,而柳瓷一直陪在秦執禮身邊,那有沒有可能秦執禮喜歡的人已經不再是懾光,而變成了柳瓷呢?
這個念頭一日強過一日,勾得雲襲月心頭煩躁不安。
她忍不住想去找秦執禮說個明白、問個清楚,但他卻怎麼也不肯給他開口的機會。
雲襲月心中苦悶無處排解,便隻能練著槍法聊以慰藉。
京城紛紛擾擾的流言自然也逃不過侯爺的耳朵。
他們顧忌著雲侍郎,便將秦執禮揪了回來關在府中,以免他多生事端引人非議。
秦執禮不願見雲襲月,便時常躲在藏書樓中躲懶。
這日清晨他醒得很早,便登上了高閣想要遠眺一番,院中一道紛飛舞動的紅影一下就吸引了他的視線。
他探出半個身子仍然看不清院中人的模樣,但那宛如遊龍一般的槍法卻隱隱喚起了他的一些記憶。
他曾在懾光身上見過這套槍法!
秦執禮的心跳隆隆作響,他連忙下樓往院中奔去,想要見見這個練武之人。
但剛走到門口,一道熟悉的身影就從院中走了出來。
看著仍舊穿著一身紅衣、卻連一滴汗也沒出的雲襲月,秦執禮大失所望,臉色一沉。
“你不長記性反倒愈發得寸進尺,竟敢雇人替你練槍吸引我的注意麼?你耍這些破綻百出的小手段有何用?你終究成不了小瓷,也成不了懾光!”
這世間的陰差陽錯常常讓雲襲月感慨命運無常。
她想見到秦執禮時,怎麼也見不上一麵;她放下了這個念頭,反倒又出現在他身前教他誤解了。
聽著他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雲襲月隻覺得無比疲累,她走上前,準備將一切和盤托出。
“秦執禮,其實我瞞了你一件事……”
“世子爺!世子爺!不好了!柳將軍為柳小姐設下了一個比武招親台,說要廣納天下英才為柳小姐擇婿!”
秦執禮的臉色瞬間變得一片鐵青,他再顧不上眼前的一切轉身往柳府跑去。
雲襲月也跟著他一起出了府。
將軍府外果然已經搭起了圓台,柳將軍端坐在高台之上,聲如洪鐘。
“今日比武招親隻為選出能者,請各位勇士站上圓台自行較量,凡是能撐過一炷香的勇士便能得到麵見小女的機會,而最後小女擇定誰,則全看她的心意!”
此話一出,凡是有些拳腳功夫的都走上了圓台躍躍欲試。
秦執禮翻身下馬,直直衝著台上而去,雲襲月在身後一把拉住了他。
“秦執禮,你不能去!”
秦執禮動彈不得,回過身卻發現是雲襲月,他的眼中浮現出一絲疑惑。
雲襲月這個嬌小姐怎會有如此蠻力?
“你若去了,你同我之間便再無任何可能!”
看著那雙平日裏嬌柔的眼裏湧現出如此決然的情緒,秦執禮心口震了震,但耳邊傳來的“比武招親”即將開始的提示卻讓他無暇再與雲襲月糾纏。
他打落那雙拽著他衣袖的手,大步流星地走上台階,義無反顧的跳進了比武台中。
隻留下一句話回響在雲襲月耳邊。
“我喜歡的本就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