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漾嫿走後,渾渾噩噩的我陷入了夢魘。
待我如珠似寶的旭焱和欺我辱我的旭焱在夢中交替。
漾嫿口中的“死胎”二字,更是不停的在我夢中響起。
又一次從夢中驚醒後,在冷汗淋漓間,我忽然想起被巫醫查出死胎前的那一夜。
那一夜我和今晚一樣,曾在夜半因為腹部絞痛而驚醒。
彼時漾嫿聽到我的動靜,還喂我喝了盞茶後。
隨後我便又混混沌沌的睡了過去。
現在想來,也是從那夜後,我腹中才再未傳出過胎動。
聯想不久前漾嫿的話,她既然早就覬覦了我的王後之位,那必然不會毫無動作。
隻怕我落得如今這個田地,也有她從中作梗!
或許是覺得我翻不起什麼風浪,平日裏看守我的侍衛懶散鬆懈,以至於讓我輕輕鬆鬆便逃出了宮殿。
就在我躲過巡查的侍衛,直奔漾嫿宮殿的方向而去時,卻聽見不遠處傳來了皮鞭聲。
“你個小雜種,給我叫啊!快給我叫出來!”
漾嫿興奮的揮舞著手裏的鞭子,毫不留情的鞭笞著地上一個蜷縮起來的少年。
少年渾身血跡,身上被打的幾乎沒有一處好肉。
可無論漾嫿怎麼打,他都死咬著嘴唇,偏偏不肯叫出聲。
然而就在我看向他的下一秒,少年原本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直直的看向了我所在的方向。
在對上那雙翠綠色眼睛的瞬間,我的心口突然傳出一刹那的悸動。
甚至在漾嫿再次揮鞭而下時,我本能的擋在了他麵前:
“住手!”
肩膀上火辣辣的疼讓我不自覺痛哼了一聲。
看到是我,立刻就有人將我押住,生怕我傷了漾嫿一分。
反倒是漾嫿,見我擋在那個少年麵前,她勾起了一抹惡劣的笑:
“芷鳶,你不顧尊上的命令,私自逃出宮殿,就是為了來救這個小賤奴?”
“他不會就是你肚子裏野種的爹吧?你說若是尊上知道了,你們兩個奸夫淫婦還有活路嗎?”
聽到漾嫿張口便向我潑臟水,我朝她怒目而視:
“你胡說八道!我隻是看不慣你淩虐鳥族!”
漾嫿掩唇一笑,隨後當著我的麵又狠狠地朝地上的少年甩了一鞭子:
“他見我不跪,這隻是我給他的小小教訓。芷鳶,現在我才是王後,你們的生殺予奪不過在我一念之間。”
“你想救他?那就給我跪下!”
我知道漾嫿是故意想要羞辱我。
雖然我跟那少年絲毫沒有交集,可那雙綠色的眼睛卻讓我怎麼也無法棄他於不顧。
不過是雙膝點地,若能救得一條性命,也是值得。
看我屈辱的跪在她麵前,漾嫿暢快極了。
她一腳踩在我的手背上,泄憤般的狠狠碾了碾:
“芷鳶,我要你好好記住,你今日是怎麼跪在我麵前,苦苦哀求我放過你!”
“從前因為你帶給我的羞辱,以後我會一點點討回來的!”
手掌傳來的巨痛讓本就虛弱的我,當即便雙眼一黑的暈了過去。
等我從冰冷的地板上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見我睜眼,滿身鞭傷的少年立刻跑到我麵前蹲下。
“你醒......醒了?”少年聲音沙啞,短短一句話都說的極其吃力。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似乎感覺到少年身上的靈力波動是如此熟悉。
看著眼神澄澈的少年,我牽強的扯出一抹笑:
“你叫什麼名字?”
可少年隻是歪了歪頭,一副聽不懂我在說什麼的表情。
我這才注意到他似乎心智有缺,恐怕也是因此才無意得罪了漾嫿。
見此我下意識摸了摸他的發頂:
“既然沒有名字,不如我給你取一個吧。”
“你的眼睛很好看,就叫青蜚如何?”
少年欣喜的蹭了蹭我的手掌:
“喜歡,青蜚喜歡!”
說完他好奇的用指尖點了點我隆起的腹部:
“它好像,死掉了......”
聽到青蜚的話,我眼中閃過一陣傷痛。
雖然我不願接受,可這段日子我用盡了所有辦法,然而肚中的胎兒卻如死水一樣平靜。
或許就像他們所說,我懷的當真是個死胎......
然而就在我傷感之際,青蜚指尖戳過的腹部卻突然傳出一下胎動。
青蜚笑眯眯的彎起眉眼:
“活了,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