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難得沒睡著,百無聊賴的看太陽下山,又看天黑,看夜色降臨。
平時我不清楚孟錦城到底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壓根沒想過會這麼晚。
或許隻是偶爾晚一次。
我沒關臥室門,能聽見外麵的動靜。
孟錦城開門又關門,聽起來踉蹌。
我沒打算出去照看他,他已經不是需要我管的小孩了。
他從來都不是。
直到我聽見咚的一聲悶響。
我跑出來查看,孟錦城躺在地上,臉紅得可怕。
我下意識摸向他的額頭,他回握住我的手。
一個大男人確實很有分量,我一時半會都扶不起來。到最後是他扶著牆借力,我再用力氣的。
他倒在沙發上,說自己沒胃口吃飯。
我不強迫他,去把飯菜收好了。
「陪我坐會吧,難得沒睡。」孟錦城看著我,眼神不算清明。
我斟酌了一下,還是坐在他身邊。
「少爺有話說?」我笑著問。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孟錦城好像不知道手該往哪裏放,舉起來又放了下去。
「舉手之勞,能做些事情總是不算太無聊。」
我有點困了,不太想和他聊。
這也算一種無聊。
我正出神,他忽然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思考了一下,還是沒回答他。
「你用不著叫我的名字,知道做什麼?」
他看著我的眼睛,眼裏都是濕潤的。
「有點對不起你,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孟錦城聲音都在發抖。
「能有多大事情。」我歎了一口氣,「大不了要飯去,也不是沒要過。」
孟錦城忽然被我堵住了話口,囁嚅著看向我。
「喝多了就少講話,放寬心,會沒事情的。」
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發燒,到最後還是拿了一點風寒感冒的藥。
他也沒看我到底端來了什麼,隻是機械地接過來吞咽,手不穩當,一不留神一晃,胸前灑了一片。
「你不怕我下藥毒死你?」我問他。
「你不會的,我知道。」
他好篤定。
「我可能真的會沒錢了。」他眸光晦暗,好像是不知道怎麼麵對我。
「窮日子也是能過的。」我說。
我故意不讓他講傷心的話,但他好像不吐不快。
「你又要趕我走嗎?」我問。
「我不是這個意思......」孟錦城攥緊了衣角。
「如果這一切都不一樣了,你還願意在這裏嗎?」孟錦城反問我。
「願意的。」
孟錦城眨眨眼,人喝多了就容易有一種天然的懵懂。
我無心逗弄他,也不想花心思琢磨他是否有心蹉跎我。
都是同處一室的鳥,誰能算計誰呢?
他牽起我的手,嘴唇擦過去。
氣息噴在手背上,是熱的。
我自然能明白他的意思,但我不願意讓他得逞。
「喝多了就睡吧,沒什麼事情還需要我幫忙吧?」
無論什麼事情都不能得到的太輕易,不然隻會落得一個被消磨的下場。
無論是人還是事物都一樣。
我看著他像魚一樣喘氣,想必是從沒喝醉過。
向他這種家世,應該隻有灌別人的份,不知道這次怎麼自己喝得大醉。
我記得他向來不愛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