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蕭氏已經快要被我玩死了,懷遠憑什麼要接你這些爛攤子!”
鄧歡撕碎了桌子上的文件,揚到天上去。
被撕碎的紙掉在紅酒上,臟了,也沒有法律效力了。
“歡歡,你看我這身西裝好不好看?”
蕭懷遠站在二層的樓梯旁,穿著一件黑色西裝,帶著領結和精致的袖扣。
“二哥來了。我不過是想讓歡歡試穿婚紗的時候有一套翡翠珠寶搭配,沒想到她這麼晚還把你折騰過來。”
我總算明白為什麼鄧歡這麼晚還要讓他來送首飾。
不過是為了他們的婚禮。
我不想多看蕭懷遠那惺惺作態的樣子,藥效過了大半,隱隱的痛意已經傳了過來。
男人快步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一幅對我又敬又怕的模樣。
“二哥,鄧歡說你答應送她進禮堂了,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如果你不來的話,圈子裏的人一定會認為我們兩個搞婚外戀。”
蕭懷遠一邊說一邊對鄧歡拋了個媚眼,惡心至極。
“鄧歡,你就不要再誤會我二哥了嘛,他哪有外麵傳的那麼壞。”
鄧歡冷哼著走開,從司機運進來的那堆盒子中拿出那套翡翠首飾,小心翼翼的帶在自己脖子上。
五臟六腑的疼痛分明那麼重,為什麼心上的痛卻更重了呢?
我一直以為人在快死的時候,七情六欲也會跟著一點點衰退,最後趨於麻木。
可這樣近距離的看著蕭懷遠如珍寶般輕撫著鄧歡的耳垂,體貼的為她掛上耳墜的時候......
我還是像被一隻大手,死死的掐住了喉嚨,一呼一吸都變得艱難。
就像很多年前,在那個廢舊工廠裏,我被綁匪掐住脖子幾乎斷氣,而餘光裏,全是蕭懷遠和蕭景川架著奄奄一息的鄧歡落荒而逃的背影。
我似乎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我或許也有怕的東西。
怕疼,也怕死。
“對了,歡歡,設計師幫你把婚紗改好了,你快去試一下!”
“鄧歡。”
我的雙手緊緊攥成拳,好像牟足全身的力氣在叫她的名字。
某一瞬間。
我好像回到我們領證的那天。
“蕭亦庭,我是第一次結婚,我不知道怎麼做人妻子。”
“蕭亦庭,我會盡力做好你的賢內助。”
她的目光澄澈動人,令人癡迷。
那個時候的我甚至會以為,鄧歡也會有那麼一點點喜歡我的。
“鄧歡!”我提高了聲音再去叫了她。
那個女人果然停住了腳步,轉過身,目光卻是那樣的複雜。
“有什麼事,等我試完婚紗再說。”
那就不需要再說了。
再見,鄧歡。
再見了。
我踉踉蹌蹌的轉身,不想去看他們兩個人濃情蜜意的背影。
我的驕傲不允許我在蕭懷遠和鄧歡麵前露出一點點狼狽,強撐著自己全部的精神走出那棟別墅,岑冷的涼意帶走我最後一點點意識。
我好像聽到我媽媽在叫我了,她好像在說,“阿庭別怕,我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