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頭才發現大家都在看我。
是顧景言在叫我。
「蘇杳你裝什麼怪?顧總在叫你。」
我局促起身,走到他的麵前。
「愣著幹嘛,收拾啊。」
我順著他的視線低頭,一地的玻璃碎渣。
鄭瑩瑩突然笑了下,夾著聲音開口。
「是我剛才吻的太激動,不小心把杯子碰掉了。」
「還是我自己來吧。」
她起身才離開沙發,就被他拉了回去。
「你的手不是幹這個的,讓蘇杳撿就行了。」
「她喜歡做這些。」
我默默蹲下撿著碎玻璃,忍住眼眶的濕潤。
我喜歡做這些嗎?
不,是因為他喜歡我做這些,所以我才喜歡的。
這麼多年,但凡涉及到他的事我都是親力親為。
隻為證明我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他也一直覺得我做這些是理所應當,習以為常。
他曾說過如果我離了他,就活不下去。
那時的我以為他接納了我,允許我陪在他身邊。
如今才明白,他話的意思。
原來是我離了他,什麼也不是。
而鄭瑩瑩離了他,依舊是鄭氏集團的千金。
我看著指尖被玻璃紮破,鮮血湧出。
「疼嗎?」
我猛然抬起頭。
看著他側身捏著鄭瑩瑩的手,一臉緊張。
我自嘲笑了。
我在期待什麼?
「還是去醫院一趟,我不放心。」
他似乎很著急,都忘了我還在他們麵前。
經過我時直接將我撞倒在地,沒看我一眼摟著鄭瑩瑩就離開了。
仿佛我不存在一般。
「這麼晚了要不等等她吧......」
旁邊的人鄙夷看了我幾眼,小聲蛐蛐:「你管她幹什麼,她可是最喜歡幫顧總擦屁股了。」
「蘇杳,太晚了我們就先走了,你慢慢收拾啊。」
說完所有人都離開了。
眼眶裏的眼淚再也憋不住,落在紮滿玻璃渣的手掌上。
我竟然覺得一點不疼。
因為心已經麻木了。
小時候住在他家裏,我不小心打碎了玻璃杯。
他家裏人要懲罰我。
他會立馬擋在我麵前,和他們對峙。
「杯子是我打碎的,要懲罰就懲罰我。」
替我受罰後,他會親自收拾那些碎片。
隻為了不讓我受傷。
他是我沒了家人後唯一愛護我的人。
就像黑夜裏亮起的星星。
指引我追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