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村有個老周頭,
五年前他的傻媳婦兒和兒子跑了之後,
他就瘋瘋顛顛的。
隻在每年除夕夜拿個破碗去要飯,一年一家倒也不多要。
但你要是不給,他會在你家門口撒尿罵上幾個小時。
今年除夕,老周頭敲開了我家的門。
爺爺奶奶剛好不在家,女朋友把家裏的燒雞、炸魚給了他。
結果第二天,村裏開始死人了。
大年初一,村裏最長壽的老人死了。
大年初二,村裏最有的錢黃老五死了。
奶奶說這是被吃了沾運飯,會死人。
“除夕的飯菜不能給外人,特別上門來要飯的!”奶奶抓著我的手,語氣格外嚴肅。
“攀子,文文,記住了!”
我笑著拍了拍奶奶的手背:“奶奶,都什麼年代了,還信這些。”
奶奶歎了口氣,還想再說些什麼,爺爺已經拽著她出門了。
“快走吧,二丫還等著你給接生呢。”奶奶歎了口氣,跟著爺爺走了。
我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心裏樂開了花。
回堂屋後,我一把摟住葉文。
“嘿嘿,媳婦兒......”
回村這麼多天沒開葷,我早就憋壞了。
“討厭。”葉文嬌羞地推了我一下。
溫潤的手拈起我胸前的玉佩,這是剛確定關係時,她送我的。
此刻沾了我的體溫又帶著她手上的力道,著實勾人。
我正準備更進一步。
“吱嘎——吱嘎——”
一陣刺耳的刮擦聲,從門外傳來。
我渾身一激靈。
什麼聲音?
葉文也聽到了,疑惑地看向我。
“去看看吧!”她有些害怕。
“沒事兒,估計是野貓。”
我嘴上這麼說,心裏卻也有些發毛。
我很多年沒回來了,今年要不是女朋友吵著想來見見世麵。
我也跟著爸媽去海南了。
“吱嘎——吱嘎——”
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刺耳。
像指甲劃過黑板,讓人頭皮發麻。
我隻好不情不願地起身,狀著膽子走到門口。
小心翼翼地透過門縫望去,隻看見一個佝僂的身影。
是個穿得破破爛爛,蓬頭垢麵獨眼老頭!
手裏拿著個缺了一塊的破碗,一下一下地磕著門檻。
“行行好,給口吃的吧!”
奶奶的叮囑,在我腦海裏炸響。
除夕夜的飯菜,不能給外人!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忌諱,,但是奶奶曾經學過點道術,聽她的總沒錯。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正準備關門。
葉文手裏拿著滿滿一盤燒雞和炸魚,已經遞到了老周頭麵前。
葉文回頭看著我,笑著說:“攀子,這位大爺看著太可憐了,就給點吃的給他吧。”
“別給他!”我衝過去,一把拉住葉文的手腕。
晚了!
老周頭以和他年齡完全不相符的速度,一把奪過盤子。
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老頭渾濁的一隻眼珠,看的人心裏一陣發毛。
那隻好眼,像是蒙上了一層灰,沒有一絲生氣。
而另一隻眼,肌肉萎縮,眼瞼緊緊地擠成一道縫隙。
透出一股說不出的詭異與恐怖,讓人不敢多看一眼。
他吃完最後一口,舔了舔手指。
“謝謝你的飯,你會有好報的。”他的聲音像院子那台破風箱,刺耳而難聽。
隨後他發出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消失在夜裏。
我連忙關上門!
心裏隱隱生出一些不安。
但這份不安,很快就隨著和葉文的深度交流被我拋之腦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