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醫院的走廊裏,燈光慘白得刺目。
書萱病情突然惡化,檢查結果顯示已是癌症晚期。
我守在書萱的病床前,緊緊握著她那瘦骨嶙峋的小手。
內心卻滿是無力與絕望。
這時,厲博易打來電話,聲音裏透著幾分不耐:
“你還沒鬧夠嗎?還不趕緊帶書萱回家!你在哪?我去接你們!”
看著病床上的孩子,我報出了醫院的地址。
可從白天等到黑夜,都不見蹤影。
每一次走廊傳來腳步聲,書萱的眼睛都會亮起。
然而每次都落空。
打電話過去,回應的隻有冰冷的忙音。
孩子眼中的光漸漸熄滅,我的心也如墜冰窖。
“媽媽,爸爸是不是在忙,怎麼看我?”
我強撐著扯出一抹笑,安慰她:
“媽媽回去看看,叫爸爸過來。”
拖著沉重如山的腳步回到家,卻見他牽著傅柔靜的手有說有笑地下車。
我眼眶通紅,衝上前質問:
“為什麼不去醫院?為什麼不接電話?書萱等了你一天!”
他微微一愣,臉上閃過一絲慌張,隨即遞過來兩個包裝精美的禮物,敷衍道:
“去給你和孩子挑新年禮物了就忘了,手機沒電了。”
可我一眼就瞥見傅柔靜手裏大包小包的東西。
心中了然,我們的不過是順帶。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怒火,開口提孩子的事情:
“孩子病得很重,你去看看吧。”
他眉頭立刻蹙起,不耐煩地說:
“你別再騙我了,孩子能有什麼大病,大過年的那孩子開玩笑,虧你還是她媽!陪柔雅回家的事情我已經定下,你怎麼說都沒用!”
正當我要繼續祈求他,他卻突然開口說:
“對了,把你編織的那些毛衣拿出來給我,柔雅看到手機裏的照片很喜歡。”
那些毛衣,是我從懷孕開始,滿心期待地一針一線織就的。
如今他卻要拿去討好別人。
還沒等我反應,他又看向角落裏的小狗,神色變得冷漠地說:
“還有,把狗送走,柔雅從今天開始要住進來,她狗毛過敏!”
說著就大步上前抱起我們養了近十年的豆豆。
豆豆是我們一起撿回來的流浪狗。
早已是家庭的一員。
我氣得聲音顫抖,眼眶裏蓄滿淚水:
“豆豆是你撿回來的啊!”
他的手頓了一下,似有片刻猶豫。
可傅柔靜卻突然嬌柔地捂著肚子,哭喊道:
“博易,我肚子不舒服,醫生說我要遠離狗毛!”
我滿心的悲憤如火山噴發,一巴掌狠狠打在她臉上。
厲博易見狀,猛地推開我,害得我的肚子重重撞在桌角上。
一陣劇痛傳來,眼前的景象瞬間模糊。
“為了一條狗,你要害死她的孩子,真是最毒婦人心。”
厲博易抱起傅柔靜,一腳將狗狠狠地踢到牆上,隨後徑直離開。
就在這時,醫院的電話再次打來,聽筒裏傳來醫生焦急的聲音:
“快來,孩子就剩最後一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