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靖宇眉頭越皺越緊,原本抓住她肩膀想推開的動作卻在唇齒的磨蹭間頓住了。
他的喉結微微滑動,像是認命般地攬住了蘇淺淺,快步走進VIP室,反手將門關上。
那道關門聲像是一隻大手,猛然捏緊了夏千歌的心臟。
男人的喘息和女人嬌俏的輕哼,很快透過那扇門傳了出來。
她窒息到眼前發黑,隻能扶著牆滑坐在地上,但江靖宇的兄弟們卻都在興奮的調侃:
“江哥行啊!居然還搞這麼一出,真是會玩!記得悠著點啊!”
“別說夏千歌現在正在試婚紗,就算是站在這裏,她的耳朵聽不到這裏的動靜。這還不得追求點刺激?”
原來所有人都早知道蘇淺淺的存在,唯獨她不僅耳聾,更是心盲,才會在過去那麼長的時間裏還殘存一絲對江靖宇的餘念。
夏千歌一步一步從二樓緩緩走下。
她此刻臉色蒼白得可怕,但卻努力維持著平靜的神色。
“嫂子,怎麼樣?婚紗還滿意嗎?江哥臨時有點急事需要處理,很快就回來。”
江靖宇的幾個朋友注意到她下來,立刻慌亂地迎了上來,臉上堆滿了關切的笑容,七手八腳的通過手語詢問。
夏千歌垂下眼眸,遮掩住自己的情緒:
“我突然有些不舒服,可能得先回去了。”
以前江靖宇唯恐自己被冷落,才讓身邊的兄弟都去學了手語,沒想到現在倒是方便他們給他出軌打掩護。
夏千歌的冷淡讓幾人的笑容瞬間凝固。
他們彼此對視一眼,隨即有人小心翼翼地試探:
“嫂子是不是試婚紗太累了?還是生氣江哥不在?”
另一人也趕忙跟著解釋:
“是啊嫂子,別誤會。他真的是因為公司有事才走的,很快就會回來。別在這麼高興的日子跟江哥生氣啊。”
他們看起來情真意切,卻用身體遮擋著後麵的人給江靖宇通風報信的動作。
夏千歌微微搖了搖頭:
“我隻是有點累,今天就到這裏吧。”
江靖宇匆匆出現,他的發絲微亂,臉上帶著明顯的驚慌。
一看到夏千歌,他立刻加快了步伐走向她,動作帶著不自然的熱切:
“千歌,你怎麼下來了?剛剛試婚紗還好嗎?”
夏千歌轉頭看向他,沒有回答。江靖宇慌亂的目光掃過她蒼白的臉頓時越發不安。
他上前一步,想要扶住她的手臂:
“你臉色不太好,要不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夏千歌向後微微側身,避開了他的手,隻是從他那拿回人工耳蝸給自己裝好。
江靖宇被夏千歌冷淡的態度弄得手足無措,正不知如何解釋,蘇淺淺的身影便出現在他身後。
蘇淺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紅裙,手裏提著那隻限量版的包包,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
“靖宇,這就是你的未婚妻嗎?可以給我介紹介紹嗎?”
她的語氣雖然輕鬆,但卻帶著絲絲挑釁。
蘇淺淺稍稍走近,夏千歌便輕易嗅到兩人身上如出一轍的香水味。
她指尖微微蜷縮,耳邊仿佛再次浮現出他們剛剛的喘息聲,和江靖宇無數次抱住她身上卻彌漫著那股香水味的場景。
她整個人如墜冰窟,唇上最後一絲血色也消失殆盡。
蘇淺淺微微一笑,眼神恰到好處地停在夏千歌身上:
“夏小姐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和夏小姐身形差不多,我可以幫她試試婚紗。到時候靖宇你拍個照片給夏小姐看看也行。”
她的話那輕飄飄的語氣和刻意露出的脖頸上的紅痕充滿了挑釁。
夏千歌想起昨天她發來的照片,不禁捏緊了裙擺。
江靖宇的發小周凱見狀,連忙站出來打圓場:
“嫂子,別誤會。這是我妹妹蘇淺淺,她一向愛胡鬧,一直聽說江哥和你之間感情很好,才非要過來湊熱鬧。嫂子千萬別和她計較。”
夏千歌聽著這些不著邊際的解釋,隻覺得諷刺。
她努力壓抑著心裏翻湧的情緒,保持聲音的平靜:
“我先走了,希望你們玩的開心。”
江靖宇看不出任何端倪,心裏卻越發不安。
他試圖再度靠近:“千歌,我送你吧...”
夏千歌麵帶微笑,語氣卻依舊疏離:
“我真不需要,你剛剛不是還有事要忙嗎?而且蘇小姐也說了,可以幫我先試試婚紗。”
江靖宇站在原地,雙手垂在身側。他的朋友們也不再說話,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尷尬又詭異的沉默。
夏千歌毫無波瀾地越過他們,但一出店門,她強撐出來的平靜就支離破碎。淚水將臉上精致的妝容破壞了個幹淨。
她勉強拖著沉重的身體回到家,很快就頭暈目眩起來,連找藥的力氣都沒有,隻能任憑自己的意識逐漸散失。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刻,她的心裏隻有濃重的疑問。
江靖宇,十七歲時信誓旦旦的說出一定要讓我穿上婚紗的你,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因為和別的女人偷情,錯過唯一一次實現誓言的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