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第二天清晨,江靖宇才回家。
盡管他已經洗了澡,但夏千歌仍舊看到了他脖頸後那一道道鮮紅的抓痕。
她偏頭躲過了他的靠近。江靖宇也不惱,隻是默默蹲在夏千歌的床頭,滿目深情地用指尖描摹著她的輪廓,半晌後才拿出紙筆寫下一段話:
“今天有點生氣了?”
“對不起寶貝,我今天空了一整天的時間,陪你去試婚紗好嗎?”
夏千歌搖搖頭剛想拒絕,江靖宇卻已經將她要穿的衣服和人工耳蝸都拿了過來,如同照顧洋娃娃一般給她穿戴整齊。
他們的婚紗是由江靖宇專門從歐洲請來的大師設計,著名高奢品牌製作的。但幾乎每個細節,江靖宇都親身參與了討論。
一路上他如數家珍的說著婚紗設計的出彩之處。她極少回應,他也一次次耐心重複。
但夏千歌回想起昨天蘇淺淺發給她的照片隻覺得惡心得厲害。
跑車上下車不方便,江靖宇便親自開好門為她壓住裙擺,攙著她起身。筆挺的西裝被她鞋底不慎蹭上一個黑印,他卻隻顧帶著溫柔的笑意看她:
“我從十六歲就在等你為我穿上婚紗,今天終於可以看到了。”
“不過,我覺得婚禮上你還會更美。”
為他穿上婚紗嗎?
可惜,今天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穿上婚紗,也是最後一次看到了。她不會成為他的新娘。
夏千歌有些恍惚的搖搖頭。
為了迎接他們的到來,市中心最大的高奢店門外早早拉起了封禁線。
店內除了櫃姐,還有許多被江靖宇提前請來的朋友。
一看他們進門了,便都簇擁了上來:
“江哥終於快修成正果了!提前給江哥道喜!”
“江哥真不愧是第一深情!準備的婚紗簡直絕了,跟這件一比,今年法國婚紗高定秀場那些東西都得進垃圾桶。”
和江靖宇關係最好的幾個男生都笑著送上祝福。但江靖宇隻是淡笑著摟住夏千歌,生怕她感受到半分冷落:
“婚紗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穿上它的人是千歌。”
夏千歌將人工耳蝸和首飾摘下,不著痕跡的從江靖宇的懷抱之中脫離:
“你們聊,我先去試婚紗了。”
江靖宇想要跟上來,卻被他那些哥們兒拉住。
“江哥,你總要保留點驚喜感嘛,先跟我們聊聊天。”
他們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曖昧的笑意:
“再說,等會還有個驚喜,需要江哥親自簽收呢。”
似乎是篤定夏千歌聽不見,他們的話語逐漸放肆起來。
江靖宇將手中的人工耳蝸捏緊,目光卻也不自覺的看向了店門處。
夏千歌的確如他們所願,徑直走上了二樓。
但他們不知道,覆蓋上下三樓的巨大落地窗,正將店內外的一切映進夏千歌眼中。
她站在拐角處看著店門外那個身著紅裙的女子在門口和保安僵持。
圍觀群眾越來越多,不少人神色複雜地朝紅裙女人投來嫌惡的目光:
“真是個土包子,誰不知道今天是人家江總帶未婚妻試婚紗的日子,想蹭試奢侈品也不看看時間。”
“誒,這不是那個最近網上很火的那個名媛蘇淺淺嗎?說不準她背後那個神秘男友和江總認識呢?”
蘇淺淺滿是傲氣地雙臂抱胸看向保安:
“我說了,我是江總邀請的客人。不放我進去,等會有你們好果子吃!”
保安正想將她驅離得更遠些,就聽見店內傳來江靖宇的聲音:
“讓她進來。”
蘇淺淺得意的朝著剛剛議論她的人群冷哼一聲,才甩著自己手上的名牌包包進店。
江靖宇將她拉到自己身邊,麵色鐵青的低聲質問:
“你怎麼來了?我警告過你,不要得寸進尺。”
蘇淺淺踩著紅底鞋在柔軟的地毯上轉了個圈,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般,直接坐到了沙發上,懶懶靠著靠背:
“沒什麼呀...就是覺得,你和未婚妻要結婚了,我怎麼能不送點祝福呢?”
江靖宇聽到“未婚妻”三個字瞳孔驟縮,下意識掃了一眼二樓的方向:
“別胡鬧!”
“胡鬧?”蘇淺淺挑了挑眉,彎身湊近江靖宇,手指在他的胸口上似有似無的畫著圈:
“你真無情。昨晚還說想死在我床上,現在又是這種態度...”
她語氣輕佻,又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撒嬌意味,恰如勾人的細絲,遊弋在江靖宇敏感的神經之間。
他呼吸一窒,立即拉開了他們的距離,從一旁的櫃台上拿起一隻精美的限量手包遞給她:
“拿著這個,趕緊走。”
蘇淺淺看到那個包,笑容更盛了。她一手接過,目光卻未從江靖宇的臉上挪開。
“這是送我安慰獎的意思嗎?這可不行哦。”
她沒骨頭一般貼在江靖宇身上低語:
“你抱抱我,我再走。”
下一秒,沒等江靖宇回應,蘇淺淺已經踮腳吻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