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臉我同意給你家小姐用。”
電話那端的人一愣,
“陶小姐,聽說您是陸先生的妹妹,這樁生意還是別做了吧。”
“畢竟如果我家小姐用了你的臉做毀容後的修複模板,就不太能接受您還在港城。”
陶俞晚用力捏著盛滿花生醬的碗,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陸先生不會介意的,我也會離開港城。“
”你家小姐定的手術日期是七天後是嗎?可以,但是你們說的價格我不滿意,我要多加五千萬。”
“什麼五千萬,你要做什麼,用這麼多錢?”
陸知慎從露台走來,看到花生醬一口沒動,皺緊了眉頭,
“怎麼還不吃?我不是已經說了醫生在趕來的路上,不會讓你有任何危險的。
“阿寧已經去了港口,沒有正當理由實在叫不回她,你是她的學生,難道要看著她去死嗎?”
陶俞晚的心猛地一痛,想起去年她因為誤食花生休克,大雪夜,車子還壞了,陸知慎急紅了眼,抱著她直接衝進雪地,不知道摔了幾個跟頭才將她送到醫院。
她醒來時,發現麵前這個縱橫商場的鐵血商人竟在小聲啜泣,發誓以後不會讓她再有半分危險。
可現在,他卻為了別的女人讓她陷入危險之中。
陶俞晚指甲陷入肉中,“即便我要死了,她也不會回來的。”
陸知慎蹙眉,“阿寧很喜歡你這個學生,為了你連火場都敢闖,怎麼會不回來?如今有人故意引她過去,明擺著是要她命,你怎能這樣無情無義?”
火場?陶俞晚止不住地想笑,那年,便是他口中的阿寧,親手將她推進火場,見到有人過來,才假裝救她出來。
她不知道解釋過多少次,可換來的是陸知慎越來越少的耐心,“晚晚,阿寧為了救你險些沒了一條胳膊,你卻這樣誣陷她,若是再讓我知道你算計她,便滾出陸家。”
修長的指捏住她的下巴,將花生醬灌進她嘴裏,眸中帶著一絲心疼,
“晚晚,不要怪我,阿成為我而死,我答應過要幫他照顧阿寧,不能食言。”
“這是最後一次,安頓好她,我們還像以前一樣,不會讓你受一絲委屈,哪怕是冒著聲名掃地的風險,我也會娶你的。”
期待已久的話入耳,陶俞晚卻沒有一絲激動。
陶俞晚與陸知慎是重組家庭,陸家破產後,作為妹妹的陶俞晚陪著陸知慎東山再起。
一起睡過橋洞,
一起翻過垃圾桶,
一起共枕而眠。
是陸知慎紅透耳尖,朝著陶俞晚告白,“晚晚,以後要是你沒有心上人,我就娶你為妻。”
後來陸知慎成了港城商業新貴,將陶俞晚寵上了天。
陶俞晚喜歡的菜品,陸知慎把廚師請到家裏,專門為她一人做菜。
陶俞晚看上的禮裙,陸知慎提了一千萬將它拿下。
就算是天上的星星,陸知慎也為她摘下了一顆,以她名字命名。
可就在陶俞晚以為他們要結婚的時候,
陸知慎接回了已逝好兄弟的女朋友林如寧,並聘請她做陶俞晚的家庭教師,此後整顆心都撲了過去。
很快林如寧回來了,陸知慎像是後怕一般,旁若無人地將她擁進懷裏,“那明擺著是個圈套,我知道你跟阿成感情深厚,願意為他做任何事,可九泉之下的他怎麼會願意你為他丟命呢?”
林如寧堅定道:“我愛他,願意為他做任何事。”
陶俞晚即便有些呼吸困難,卻還是忍不住冷笑。
林如寧似乎才發現她,快步朝她走來,“晚晚,你怎麼樣?”
可尖利的指甲摁住陶俞晚前些日子在火場受的舊傷上,低聲嘲諷:“陶俞晚,瀕死的感覺不好受吧。實話告訴你吧,我根本就沒打算離開港城,來這裏就是為了嫁給陸知慎,識相的就趕緊滾!”
陶俞晚吃痛,推開她,卻聽到陸知慎一聲怒斥,“你在做什麼?阿寧好心回來看你,你便是這樣欺負她的?”
盯著林如寧手背上突兀出現的血口,陶俞晚冷笑:“我一個病人還能欺負誰?”
陸知慎眼簾顫動,目露審視,林如寧忽然開口:“這是什麼?晚晚不是對花生過敏嗎?陸大哥,你便是這麼照顧妹妹的?”
“晚晚,你也不是小孩子了,為了留住阿寧,怎麼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做苦肉計?”
陶俞晚愣愣抬頭,看著向來持重的陸知慎正警告地看著她,似乎她不配合演戲,便會將她丟出去。
明明已經不在意,心口還是傳來刺痛。
“嗯,對不起,我不該吃花生,是我的錯。”
見陶俞晚順從配合,陸知慎卻擰起眉頭,覺得有些怪異,想說些什麼,忽然聽到林如寧的聲音:“有醫生嗎?我的手好痛。”
陸知慎叫走了所有醫生,完全忘記了這些醫生是他為陶俞晚備的。
陶俞晚想喊卻喊不回來,艱難地喘息,隻能用力攥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