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拾行李時,突然心絞痛,痛得讓我忍不住跪倒在地。
這是苗疆聖女的詛咒。
一旦心頭血被取出,身體便會迅速衰敗。
時時刻刻都要忍受著鑽心的疼痛。
我下意識地喊:“北川,我好痛。”
以往,隻要我叫他的名字,他總能第一時間趕到我身邊。
我早就習慣了,無論什麼事情都會去依靠他。
可我倒在地上不住地抽搐,才想起,他早就和我沒有關係了。
伺候的侍女推門進來,我狼狽地抓住她的裙擺,求她去喊大夫。
侍女嚇得連忙出了院子,半晌過去,她喘著氣回來,帶著哭腔。
“夫人生產,所有大夫都在那邊不願過來。小姐,你沒事吧?”
我有些怔愣。
原來,他們的孩子已經要出生了。
說起來,這個孩子也有我的一份功勞。
畢竟,他為了救下自己的孩子和妻子,可是取了我的血。
即使我跟他說過,苗疆聖女的心頭血一旦被取出,便會生不如死。
他也毫不猶豫地這麼做了。
我漠然半晌,眼淚忍不住在眼眶打轉。
“沒事。”
下一秒,卻被拽進一個懷抱。
熟悉的味道,是易北川。
“明歌,我來了。你別哭啊。”
我忍著劇痛,用盡全力推開他:“放開我!是你先負我的,你不要碰我!”
他手足無措地替我擦眼淚。
我啞著嗓子喊:“你明明知道我會變成現在這樣,你卻還是為了別人,取我的血。”
說到最後,我淚流滿麵。
“你騙我......你騙我!!”
他抓著我的肩膀,眼中滿是懊悔。
我盯著他的臉,這張往日裏帶給我所有歡欣和美好的麵龐,此時變得無比的陌生。
讓我渾身發冷。
他道歉,說:“對不起,明歌,真的對不起。”
“我以為,不會有你說得那麼嚴重。”
又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
我身體無力地垂下,頭在地板上碰出了好大的聲響。
我麻木地看著他把我扶起來。
我唇角露出一個哀戚的笑,閉了閉眼。
再度睜開,我平靜地開口:“那你可以滿足我一個小願望嗎?”
他見我態度軟化,忙不迭地點頭,神情卻又有絲遲疑。
我感受到他態度的變化,嘲諷道:“放心,我不會提要求做你正妻的。”
他神情尷尬:“明歌,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已經不在意他的辯解了。
“請大夫來給我看看吧。如果調養一下,興許我還能堅持回到南蠻,而不是死在回去的路上。”
他遲疑道:“茉兒在生產,真的分不出大夫過來了。”
“明歌,你還在怪我對嗎?就因為怪我騙了你,才非要對付茉兒。”
他以為我在玩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其實我根本就沒有病,隻是因為陳茉兒,才非要裝出這副樣子來騙他。
可我的身子早就因為那一滴心頭血油盡燈枯了。
我垂下眼,聲音破碎:“不是的。”
“易北川,我跟你說過的。失去那一滴血,我會死。”
“如果我死在這個地方,易北川,我會永遠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