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雀無聲,大家興致勃勃的等著看撕逼現場。
程苒苒坦然的看著我,誌在必得。
我皺眉,厲聲,“我們分手了,你親手撕毀了婚約。”
“一張紙而已,再打印一張不就行了?”
我喉嚨被噎住似的難受,我想不通,她對我做了那樣的事,又消失了好幾年,怎麼能如此理直氣壯?
“家具都換一遍,這個女人碰過的都扔掉,我嫌惡心。”
“算了,直接換房子吧,省事。”
“程苒苒。”我忍無可忍。
剛要發作,許琳握住了我的手。
安靜開口,“程小姐,我們已經訂婚了,現在感情還好暫時不會分手。”
“不過付蘇還是把你當朋友,你需要住處的話,我們會幫你另安排一處,付蘇也會時常去看你。”
我忍不住偷笑。
許琳看似柔弱,卻很擅長以柔克剛。既讓程苒苒的拳頭打在棉花上,又給了我麵子。
程苒苒也不傻,聽出不對勁。
“你這是什麼話?我堂堂程家,還缺住處?”
“還時常去看我,把我當什麼了?寵物還是二奶?”
“我沒這個意思。”
許琳仍舊禮貌得體,程苒苒卻不依不饒。
她一個人持續輸出,各種挑釁,許琳淡定的聽著,一直不接招,程苒苒有氣撒不出去,借口對服務生大發雷霆。
她不知道,她丟得全是自己的臉。
我懷疑自己,曾經怎麼會喜歡上這樣的人。
回途的車上,我心情大好。
轉頭想誇讚許琳幾句,就看她靠在車座上,蒼白得捂著胸口喘息。
“許琳?”
她全然聽不見,隻顧呼吸。
“快!去醫院!”我大吼。
一係列的搶救之後,許琳度過了危險期。
醫生告訴我,她的病之前耽擱了太久,越發控製不住,以後一定得小心。
“讓她多休息,別讓她情緒有太大波動,發病的話及時送醫。”
“還有一點…”醫生欲言又止,“從現在的情況看,她活不過一年了。”
我有心理準備的,可心臟還是停了一拍。
病房裏,我看到躺在病床上比床單還要蒼白的她,忍不住歎氣。
抬手想拂去她眉間碎發,她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如同犯了錯誤被抓包的孩子,我的手因心虛抖了下,又故作鎮定。
“怎麼樣?”
她搖頭,反問我,“醫生怎麼說?我是快死了麼?”
我心臟莫名發緊,好像被一隻大手緊緊箍住,生疼。
“沒有,你別亂想。”我安慰她。
“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她看著窗外,還是淡淡的,“沒關係,我早就準備好了。”
“準備好什麼?死麼?”
“嗯。”她說,“兩個姑姑和爸爸都是得這個病走的,都不到四十。”
“可你才二十多歲。”我握緊拳頭。
我不允許,她這麼輕易就接受了即將死去的事實。
我不允許,她對這個世界毫不留戀。
我們之間的三年哪怕算不上羈絆,至少也應該在她心裏留下點什麼,怎麼能如此坦然赴死?
“二十多歲…聽著很短,但對我來說很漫長。我不怕死,活著比死難多了。”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弟弟,我死以後…”
“那我呢?”我脫口而出。
她愣住,疑惑的看著我。
那單純的眼神,硬是把我一肚子想說的話都噎了回去。
“沒什麼…”我逃似的離開病房。
不曾想,與程苒苒走了個對麵。
看到她手裏拿著的病曆單,我心裏咯噔一聲。
她歪頭,笑著看著我,“不能受刺激是吧?情緒不穩定的話是不是就得見閻王爺了?”
我沉聲,“你要做什麼?”
“看你表現嘍!”程苒苒挑釁的仰著頭,“跟她斷幹淨,你知道我什麼都做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