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懷孕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又是熟悉的消毒水味。

曾經負責過我的郝醫生又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她神色複雜地坐在我的床邊，欲言又止。

「我快死了嗎？」

我輕聲笑起來，試圖打破這嚴肅的氣氛。

「比快死了更嚴重。」

她頓了頓，有些不忍地將一份報告單放在了我手上。

「在給你做腦ct之前，我們例行對你進行了常規檢查，結果發現，你懷孕了。」

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郝醫生又重複了一遍「你懷孕了，已經43天了。」

她將b超單舉到我麵前。

「已經有胎心胎芽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上麵那橢圓形的區域，整個人都開始顫抖。

我懷孕了！

我又有親人了！

眼淚從我的眼角滑落，我甚至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欣喜還是悲傷。

這個不被其他人期待的孩子，從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這一刻起，就染上了悲涼的色彩。

「我......可以生下她嗎？」

我小心翼翼地詢問著，生怕這隻是我的一場夢。

郝醫生歎了口氣「我會重新對你的身體進行評估，如果你恢複良好的話......」

剩下的話她沒有說出口，似乎是想要給我留一絲活下去的希冀。

我撫向自己的小腹，心中如亂麻一般，我隻知道自己一定會很愛她。

可是我不知道，我真的配成為她的媽媽嗎......

我醒過來之後，警察陸陸續續地來了好幾波。

希望我可以出院到警局裏指認凶手。

但都被郝醫生擋了回去。

終於，在我住院的第十三天，顧省言來了。

「小草，你恢複得也差不多了，我希望你可以配合警方的工作，不要讓兄弟們難做。」

我看了看自己瘦得一把骨頭的四肢和沒有一絲血色的臉。

他如果沒有瞎的話，應該能看出來我快死了吧？

「我聽醫生的。」

我皺起眉，沒好氣的回道。

心中莫名升騰起一股煩躁，叫囂著讓我不要再對他逆來順受。

他頓時吊起眉毛，一臉不悅地指責我「你能不能不要耍小脾氣，我知道那天我沒保護好你，你對我有怨氣，可是你不能這麼為難妍妍，這個案子對她很重要！」

頓了頓，他又聲音軟了下來。

「小草，以前你最善解人意，你是這個案子的重要證人，所有人都在等你。」

說到底，還是為了路向妍。

為了她的功績，逼自己快死的妻子出院，在暗無天日的審訊室一遍又一遍地錄口供，一遍又一遍地用回憶折磨自己。

我用被子蒙上臉，不想再看見他。

他又氣急敗壞地說了好多，可是我一句話也沒聽進去。

我不在乎他怎麼看我，如今，我隻希望我和孩子可以好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