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媽媽要跟我斷絕關係

我掛斷電話，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

身上的傷口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但我已經麻木了。

我得去給媽媽做飯。

保姆請假了，她下午肯定還沒吃飯。

我拖著殘破不堪的身體，一步一步挪到廚房，像個行屍走肉。

油煙嗆得我咳嗽不止。

眼前陣陣發黑，但我還是堅持做完了一頓飯。

我想叫媽媽出來吃飯。

可走到臥室門口，卻聽到了一段讓我心碎的對話。

“馨馨，別哭了，媽媽一定會給你討回公道的！”

是媽媽的聲音，溫柔寵溺。

我從未聽過她用這種語氣跟我說過話。

溫馨給媽媽訴苦的聲音充滿了委屈和怨恨。

“放心，家裏的一切都是你的，至於溫暖，我今天就讓她滾出這個家，跟她斷絕關係！”

我扶著牆壁，掙紮著站起來。

喉嚨裏湧上一股腥甜，卻被我生生咽了回去。

我多想問問她，為什麼？

為什麼我拚了命想要守護的親情，到頭來卻是一場笑話？

可我最終什麼也沒說，隻是端起做好的飯菜，一步一步挪到溫馨的臥室門口。

我抬起顫抖的手，輕輕地敲了敲門。

“媽，吃飯了。”

我的聲音嘶啞無力，像是在乞求。

門開了。

溫馨精致的臉上滿是得意。

她像是在看一隻可憐蟲，眼神裏充滿了輕蔑和嘲諷。

而我的母親，她甚至沒有看我一眼。

“你來幹什麼？”

她的語氣冰冷刺骨，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紮在我的心上。

她打開門，直接將我一把推倒在地。

“你給我滾出去，你這個賤人！我沒有你這個女兒！”

我的心，瞬間死了。

像被人狠狠地撕碎，然後扔進了無底深淵。

無論我如何卑微，如何討好，最終還是會被拋棄。

我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恍惚中，我看到媽媽驚慌失措的臉。

還有醫護人員冰冷的白色身影。

“病人家屬，請做好準備，病人可能要死了！”

“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會死？”

刺耳的爭吵聲像尖刀一樣。

一下下紮進我的耳膜，將我從混沌中生生拖拽出來。

我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眼前卻一片模糊。

隻有刺眼的白光和晃動的人影。

“她已經這樣了！再不化療就真的沒救了！”

醫生聲嘶力竭，卻像在空曠的房間裏回蕩，顯得無力而絕望。

“不可能！她一定是裝的！她就是想騙錢！”

母親尖銳的聲音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進我的心臟。

“溫暖給了你們多少錢？讓你們幫她一起騙我們？”

溫馨的聲音甜膩中帶著一絲陰狠。

像毒蛇吐出的信子，讓人不寒而栗。

我掙紮著想要起身，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

卻發現身體如同散架一般，劇烈的疼痛讓我忍不住悶哼出聲。

“看！她又在裝可憐了！”

溫馨的聲音裏充滿了嘲諷和不屑。

我費力地轉頭，想要尋找母親的身影。

想要從她眼中看到一絲憐憫，哪怕隻有一絲也好。

可是，迎接我的卻是母親充滿厭惡和憎恨的眼神。

仿佛我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人。

“溫暖，我告訴你，我沒有你這個女兒！你死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