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他的背景,從我與他初識,望到這份感情走到盡頭,如他的背影一般沒有了回頭路。
最後,我腹痛難忍,一個人踉踉蹌蹌地走回了宮中。
外麵的雨下得更大了,我的身下不斷地沁出鮮血,染紅了衣衫。
與此同時,我的內力在體內胡亂衝撞,最後一點點平息,了無痕跡。
太醫來替我診治,告訴我桌子上的銀耳粥有問題,被人下了藥。
我並無胃口,隻是因為腹中有孩子,逼著自己食不知味地吃了幾口,卻不想這幾口,竟要我孩子的命。
我的內力也盡數消失,我苦練了十幾年的武功,我曾經傍身的憑借,在這一夜和我的孩子一起,永遠地離開了我。
原來師父說得對,太過認真地愛上一個人,太過當真,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我蜷縮起來,抱著自己,瑟瑟發抖地躺在床榻上。
我做了夢,夢到了我六歲那年,家鄉遭遇水災,洪水衝來時,母親為救小我一歲的弟弟,任由我被衝走。
夢到師父救了我。
可是她那當上南燼門盟主的情人騙光了她的家財,悄無聲息地殺了她的父母,拋棄了她,她被辜負地徹底。
她教我武功,數十年如一日地逼我在寒潭邊練武,直到最後,我殺了他,為她報了仇。
夢裏,師父滿臉失望地質問我:“花寒淺,你可知我當初為教你練武,花費了多少心血?”
“我想讓你替我報仇,也希望這一身武功能給你依傍,讓你瀟灑肆意地度過餘生。”
“可你最終為何還是被男人騙了,讓我這麼多年的心血全部付諸東流?”
夢中,我腹中的孩子長大了,他哭著質問我:“娘親,你的武功曾經不是天下第一嗎?那你為何連我都護不住?你是不想要我嗎?”
我從夢中驚醒,滿身冷汗,心痛到近乎窒息,小腹也仍舊在痛。
我讓人去查了粥中的毒。
第二日我便查到,那毒竟然是蕭燼年讓人下的。
我為了要孩子差點兒沒了性命,我不知他為何容不下我的孩子?
我不想再呆在皇宮裏了,可我已沒有了武功,我再也不是曾經的花寒淺,也不能隨時都離開這裏。
皇宮裏的黑夜等不到天明,朱牆高到讓人窒息。
我呆在裏麵枯等天亮,噩夢一夜又一夜。
一日午後,魏煥煥來了。
她沒有同我行禮,挺著大肚子,趾高氣揚地看著我,滿臉得意。
她帶了銀耳粥,命人放到我麵前,特意提醒我,我的武功是如何被廢的,孩子是如何沒的。
“姐姐,你還不知道罷?那毒是陛下找人給你下的。”
“不過......”
她小心地護著肚子,掩嘴低笑,“他並不知道你有孩子,他隻是一片深情,想廢除你的武功,將你永遠地留在他身邊而已。”
“你的毒是我讓人下的。”
“原本我想用那毒要你的命,可惜你命大,一身武功和一個孩子換了你這條命。不過孩子沒了,也算是了了我心頭的一樁大事。”
她朝我走近,極其狂妄地笑著,“姐姐,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何如此不知死活,敢把這些告訴你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