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道歉

陳情還想要追問，我已經掛斷了電話。

手機也很爭氣地沒電自動關機。

我摸了摸口袋，帶著一百元現金去夜市吃了頓燒烤。

香辣味刺激著我的味蕾，平淡的心情隨著一瓶瓶下肚的啤酒好了起來。

自從和陳情在一次後，我很久沒這麼爽快地吃過了。

她天生嬌氣，看不上這些路邊攤。

每次和她出去約會，訂的餐廳都是人均四位數以上。

她隻看重環境和檔位，也時常因為管理身材拒絕吃高熱量食物。

那時候我隻能和她吃一樣的東西。

而現在，我終於品嘗到了久違的自由。

陳情這種情況一般不會回來，我絲毫不著急地吃完飯，吹著晚風散步回了公寓。

這房子是我租的，已經提前交付了一年的租金。

讓她搬走交涉起來太麻煩，我簡單收拾了幾件自己的衣物和重要物品。

在天亮前離開了。

睡前我還在想著以後該如何打算。

這些年我的世界除了工作就是陳情，完全沒有一絲自己的喜好。

也該做出些改變了，就當是給自己找點事衝淡分手的傷感。

我在夢中糾結去潛水還是戶外的時候，被陳情催命般的鈴聲吵醒了。

「你在哪裏？」

剛接通，陳情充滿怒火的反問就砸進我耳裏。

「昨晚我都已經給你道過歉了，你還在鬧什麼？」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劈裏啪啦，像是推翻了書櫃。

她應該是看到書房電腦消失後猜測到我搬走了。

我冷靜地起身，「我沒有鬧。」

「那你好端端地搬走做什麼？」

她這些年脾氣不太好，稍微遇到點事情就容易抓狂。

我正思索著該如何告訴她我的抉擇。

陳情忽然泄了氣，疲憊地說道：「對不起程執，是我剛才太衝動了。」

「我昨晚真的隻是接溫逢回家而已，我們什麼都沒發生。你也知道那種地方多麼危險，我沒法眼睜睜看著他一個人醉倒在那裏。」

「你別鬧脾氣了，快點回來吧，好嗎？」

聽到她認真的道歉，我的心中忽然有些苦澀。

以前我因為她和溫逢糾纏而去質問她的時候，她沒有一次不是冷暴力我。

想要她解釋的我就像個小醜，一個人唱獨角戲。

每次吵架的時候我都在幻想著她和我好好道歉的場景。

如今真的體會到了，我卻一點都不開心。

「你不是一直想要和我去看那場叫什麼《風吹過的街道》的音樂劇嗎？今晚我們就去吧。」

「看完順便去那家餐廳吃飯，然後你......然後我們一起回家，這樣總可以了吧？」

你看她明明一直知道我喜歡的是什麼，想要的是什麼，但就是篤定我會像一條無家可歸的狗，一直再原地等她。

所以，從前不願讓我嘗到哪怕一次甜頭。

而如今，她終於舍得耐著性子哄我一次，我卻再也提不起半點興趣。

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她一直都知道我記性很好。

尤其是和她有關的事。

所以，想要在戀愛十周年紀念日那天被求婚的事，她說過33次。

也清楚我一定會記得。

可即便這樣，她還是放了我鴿子。

「陳情，那部音樂劇已經在一周前結束巡演了。」

我釋然地提醒她，「而且，那支曲子的含義是，和不愛的人共度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