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芳第二天起得很早,而我則是一夜未眠。
「我要出差一周,這幾天不用等我吃飯。」
芳芳邊說話邊換鞋,神色焦急,仿佛一刻也不願多等。
她開門瞬間,我還是拉著了她的手:「老婆,你幾點的飛機,我去送你吧」
「不用,我和同事一起。」
她想都沒想就甩開我。
「別送了,我走了。」
妻子的手從我掌心滑落,我試圖再伸出手抓住她,隻聽到一聲重重的關門聲。
胃又絞痛起來,那張被她撕碎的相片還散落在餐桌旁。
隻是一個擁抱,或許她說得是真的?僅僅是一場遊戲起哄,我不該不信她。
畢竟我父母去世了,妻子是我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我抱著希望,用她的身份信息,向機場客服查詢到了航班時間。
我提著一塊小蛋糕,緊趕慢趕的到了機場。
正準備給她發消息的時,遠處的兩人吸引了我的視線。
刺眼的陽光,模糊了他們的臉。
此時此刻,向芳正拉著陸陽的手撒嬌。
陸陽低下頭,輕輕的吻了吻她的唇,隨後兩人旁若無人的加深了這個擁吻。
一吻結束,兩人才拉著行李箱往大廳走。
而我手中的蛋糕落在地上,摔得稀爛,和我的心一樣。
這就是向芳口中的同事。
我真是可笑,勸自己要信眼見為實,現在真見到了,居然還有些懊悔。
明明可以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畢竟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將蛋糕扔進垃圾箱後,我忍不住撥通她的電話,一陣等待後,接通了。
我的手抖得厲害,連聲音都發顫。
可我不肯死心,隻要她對我坦誠,我和她夫妻三年,認識十年,或許我能原諒她一次。
「芳芳,你和誰在一起,我可以和你視頻嗎?」
妻子的語氣變得生硬。
「你就是在懷疑我出軌吧?」
「我為了我們的未來,每天辛辛苦苦工作,你倒好,一會兒纏著我過紀念日一會兒要和我視頻,我怎麼以前沒看出你控製欲這麼強呢?」
「在家就知道疑神疑鬼,糾纏不休!」
「你要是不相信我,過不下去我們就——」
她的「分」字還沒說出口,我打斷了她的話。
我麵色灰白,認命道:「芳芳,我們離婚吧。」
對麵一下子陷入沉默,我繼續說道:「我已經簽好了,你回來把字簽了,我們就離婚。」
芳芳似乎緩過了神,有些氣急敗壞地罵。
「宋言你現在長本事了?敢拿離婚威脅我?」
「這幾年要不是我掙錢給你,你早就流落街頭了,你天天在家玩還玩出脾氣了?」
我沒有回答。
我的沉默並沒有讓芳芳掛斷電話,過了一會兒,她或許是意識到自己話說重了,隻聽她聲音軟和地勸道:
「寶貝,你別鬧了,我正在工作呢嘛,我下周就回來了,不就是個紀念日嗎,你等我回來補上唄?」
過期的愛就像過期的食物,吃了會更疼。
電話掛斷瞬間,胃部開始止不住的痙攣。
我捂著胃部,蜷縮在地上。
芳芳以為我是個窮小子,總說自己要努力賺錢才能養活我倆,其實我爸媽不久前給我留下一筆不菲的遺產。
雖然最近我才能使用,但那些是我本想給她當做結婚紀念日的驚喜,想著我不能陪她一輩子,她有這筆錢,輕鬆生活一輩子我泉下有知,也是安心的。
可現在我突然好累,不想再說多餘的話,也不想再糾結我和她的婚姻。
一陣疼痛忍過去後,手機突然收到我主治醫生的信息。
「小言,你的情況不容樂觀,我還是建議你來醫院進行治療,看看有沒有別的機會,說不定奇跡會發生在你的身上。」
奇跡嗎?
我突然回想起向芳和我剛在一起那個時候。
她說:「以後你可不能先死,要是我自己留在世上,肯定會很傷心的。」
我那時拍著胸脯保證:「我保證,你先走,我隻比你多活一天,這樣你既不會害怕也不會孤單。」
可惜,隻要江陽回來,她對我那點感情頃刻間就粉碎了。
現在我隻能自己孤獨又害怕的死去了。
過了很久,我才回醫生:「謝謝,我的身體狀況我自己清楚,我不需要奇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