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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的本命法器，鞭子上還有雷光浮動。

九千年前的記憶忽而竄入我的腦海，那雷鞭落在身上，直擊神魂的痛意，哪怕時隔九千年，也不禁叫我瑟縮起了身子。

九千年前，雪容是天地戰神，一手雷鞭使的出神入化，令天地邪魔無不恐懼。

眾人羨我成了她的妖寵，被她護在身後，不讓妖魔侵害我。

可誰又能知曉，我的遍體鱗傷盡是拜她所賜！

雷鞭落在我身上的痛甚至早已印入骨髓，至今難忘。

她一鞭子揮來，我下意識的便想躲開，可我身後的，是一群才初生靈智，與我相伴數千年孤寂歲月的花妖。

我如何能躲？

於是我閉上眼，強忍心中恐懼，直麵迎上那鞭子。

但鞭子並未落在我身上，我睜開眼，便見天華帝君擋在了我身前。

“到底是相伴了九千年，天華，你心中如今也有了這隻小貓妖麼？”

雪容冷哼一聲，收起雷鞭，看向天華不滿道：

“當年，本尊雖叫你娶了這貓妖，卻並未叫你將她放在心上，天華，你為何攔我？”

天華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卻聽他冷漠道：

“本君心中自始至終都不曾有過旁人。”

“雪容，你如今才方醒來，不可妄造殺孽，那些花都已生了靈智，便罷了吧。”

他說及我時的冰寒與勸說雪容時的溫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心中那不自覺的一絲期待驟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自嘲。

蘇辭安，九千年了，你到底還在期待什麼？

雪容收起怒色，嬌笑著走近天華，拉著他的手，將他拉到了一旁的亭子中。

他們二人在亭中笑鬧，渾然忘了我還跪坐在寒冷的冰雪中。

不知過了多久，初雪驟停，他們兩人似是玩鬧盡興了，抬步便要離去。

雪容似是才想起了我，她難掩驚詫：

“呀！你怎還跪在此處？我記著你最怕冷了，天華也是，怎不叫辭安先回去？”

天華冷冷的瞧了我一眼，似是責怪我打擾了他與雪容的興致，冷漠道：

“她是貓妖，若是冷了，自然會運起靈力驅寒，如今裝出這副模樣，不過是瞧著你心善又來博你同情罷了。”

“她愛在此處跪著便在此處跪著，這是她欠你的。你不必為她多費心神，走吧。”

說罷，他便小心翼翼的牽著雪容離開。

漫天的冰寒雪地中，隻餘下我一人。

冷意侵入我本就殘破的軀體。

我有些撐不住了。

身後的花兒們嘰嘰喳喳的關切著我，我想搖搖頭告訴他們我沒事，可我還不曾說話，便眼前一黑，又失去了意識。

......

再醒來時，我已經回到了南苑。

屋中暖融融的，與我暈倒前的徹骨冰寒截然不同。

我一時有些回不過神來，直至司命將一隻紅色小獸塞入我的懷中。

他眼含同情與憐惜，唇畔微動，可我卻聽不見任何聲音。

這是，我才明白，我第二個失去的，是聽覺。

好在我苦修成妖，縱然九千年修為盡散，體內卻還有一絲妖力暫存，哪怕聽不見司命的聲音，我仍可用心神感知他在說些什麼。

他說是他將我從那冰天雪地裏救回來的。

他說這紅色的小獸乃是火焰獸，抱著它，我便可免受霜寒之苦。

我衝他笑了笑道：

“真是多謝你了。”

......

此後很長一段時間，我獨居南苑，盡量不出門，以免撞上天華與雪容。

我原打算就這樣慢慢的在南苑等著徹底消散，

可哪知，即便我躲著，也得不到安寧。

天華來尋我，他將一塊留影石扔在了我麵前道：

“蘇辭安，你可真是好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