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禮的表情竟然微微一怔,隨即帶上了一些不一樣的色彩。
他從口袋掏出一顆費列羅,塞到了我的手心。
我難過的時候總是胃口不佳,又怕自己頭暈,所以會強行逼迫自己吃一些巧克力。
以至於後來竟然養成了習慣,隻要心情不好,就想吃顆巧克力。
我看著手心的巧克力有些發怔,再看向紀禮時,發現他有一絲的不自在。
宛若我倆當年曖昧期,還沒捅破那層窗戶紙時,他對我好的時候,總是一副這樣不自在的神色。
我心中某個暗淡的光點,又一閃一閃的掙紮著,想要重新亮起。
“我有事,出去一趟。”
所以紀禮現在是在......和我報備行程?
但是想到今天他在病房對媽媽的不敬,我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徑直回到了臥室。
我坐在臥室的床邊,腦袋一片混沌。
也許......紀禮今天最初真的是在開會,後來才去和苗夏逛街的。
又或者,也不是逛街,隻是碰巧在商場遇到了苗夏,苗夏隻是在故意刺激我而已。
我要打電話問問他嗎?
我鬆開手,才發現掌心的費列羅都快被我捂化了。
我打開包裝,猶豫再三,終究是淺淺的咬了一口。
甜甜的,和談戀愛時紀禮送我的味道一樣。
仿佛是這一抹甜意,給了我勇氣,我打開了微信。
隻是微信還停留在之前的朋友圈頁麵。
是我在醫院死活聯係不上紀禮時,試圖從朋友圈尋找到他的一點消息。
當時沒看到的消息,現在卻看到了。
苗夏當時發了一條朋友圈“竹馬知道我愛這個牌子,每次見麵都買一盒給我。看他這麼乖的份兒上,回贈他一顆,算是獎勵。”
配圖就是一盒費列羅,不小心入鏡的還有紀禮腕間的手表。
我看著自己手心那顆咬了一口的費羅列。
所以,這是苗夏回贈給紀禮的“獎勵”。
但是紀禮不愛吃甜食,所以順手給了我。
恍惚間,苗夏已經又發了一條朋友圈。
“一點點胃痛,就讓竹馬跑了大半個城市,非要逼著我去醫院。”
所以,剛才紀禮臉上的不自然,不是因為給了我巧克力。
而是因為他口中的“有事”是要去見苗夏。
他的主動報備不過是心中有愧罷了。
明明媽媽出車禍的時候他完全不在意,甚至還在病房出言不遜,現在卻......
瞬間,生理性的反胃讓我直奔廁所。
當我抱著馬桶嘔吐時,苗夏當年和我說過的話不斷在我耳邊回響。
“任蕾,你要知道,你現在得到的一切都是我舍棄的而已。如果我隨時想要拿回來,你根本沒有反擊的餘地。”
吐到最後,已經變成了幹嘔,但是我非但沒有覺得難受,反而有一絲暢快。
吐吧,吐得幹幹淨淨。
那顆令人作嘔的巧克力,最好一絲也不要留在我的身體裏。
等我癱坐在地上,緩了緩精神頭之後,重新走向床邊。
我拿起剩下的大半顆巧克力,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那才是垃圾應該呆的地方。
紀禮再回家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臉上絲毫沒有照顧病人的疲憊,反而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
看來,這一夜過得頗為春風得意。
紀禮身上沾染的濃香型香水味撲鼻而來,
和苗夏昨天去醫院噴的那一款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