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寒風刺骨,常年生活在城裏的爸媽受不了這種環境,準備離開。
但他們還沒有放棄找到我。
為了把我引出來,他們帶走了弟弟。
“既然這些年都是程妙妙在照顧你,那她肯定放不下你,我就不信她不回來找你。”
爸媽在門上留了一張紙條,不顧弟弟的抗拒,帶他回了鄉下的老宅。
然後,他們委托了私家偵探調查我。
很快,我在夜店打工的照片就發到了他們的手機上。
爸媽皺緊了眉:“真是敗壞家風,我怎麼會生下這種東西!”
“我的微微那麼好,竟然被這種人害死了!”
一想起杜微微,爸媽的眼淚就止不住地開始流。
在他們眼裏,杜微微是當之無愧的大家閨秀。
學習好、樣貌好、禮儀好、心地好,總之就是沒有不好的地方。
弟弟被按在沙發上,憤憤地喊道:“才不是呢,她就是個壞人!”
在夜店打工的那段時間,每天我都喝得爛醉,被同事拖回宿舍。
因為自從杜微微發現我在這裏打工後,幾乎每天都會來,每次來都指定我服務。
“你要是喝了,這些錢都是你的。要是不喝,我就投訴你,直到你被開除,你信不信!”
杜微微完全沒有在爸媽麵前那副清純可愛的模樣。
她穿著一身清涼的衣服,肆無忌憚地和朋友吞雲吐霧。
五十度的濃酒瓶子下麵,每一瓶都壓著一張百元大鈔。
杜微微斜睨著我,嘴角掛著一抹譏笑。
“經理說你缺錢救命,怎麼還不喝,是不是人已經死了不需要錢了?”
她的朋友們立刻咯咯笑起來。
我知道她說的不是假的,我也知道,離開這裏我不會找到工資更高的地方。
等弟弟纏著鄰居大娘來城裏看我時,我早已經喝得胃出血數次。
我拿出存折,帶他數上麵的零。
弟弟緊緊抱著我的脖子:“姐姐我不治病了,我們回家吧,嗚嗚嗚,我們走吧。”
爸媽對弟弟很不滿。
“竟然敢汙蔑我的微微,果然是跟程妙妙吃一鍋飯長大的,都這麼歹毒!”
弟弟被堵住嘴,關進了四麵漏風的雜物間。
大伯的電話打來了。
爸媽不敢說他們是來抓我回去複活杜微微的,隻說自己回鄉來祭祖。
大伯聽了便說自己也要來,第二天清早,他們在祖墳裏碰麵。
挨個清理掉墳墓上的雜草後,大伯看見了杜微微的墓碑,當下就皺了眉。
“你們倆旁邊的墓是留給親生女兒的,杜微微再親也是養女,怎麼能這麼對妙妙。”
說著,他環顧四周。
“妙妙的墓在哪呢?你們不會沒把她葬在祖墳裏吧?”
媽媽一頭霧水:“她還活著呢,什麼葬不葬的。”
大伯瞪大了眼:“三年前你們不就把妙妙的屍體領走了嗎?”
爸媽很激動,他們指著杜微微的墓碑喊道:“大哥,三年前去世的是微微呀,你怎麼能記錯呢?”
大伯像無語地看著兩個人,“杜微微有自己的父母,她算你們哪門子女兒?!”
“我讓你們去認領自己女兒的屍體,你們的連自己的女兒是誰都不知道了嗎?”
爸媽嚇了一大跳,他們緩了好一會兒也沒消化這個消息。
媽媽的手顫巍巍地指向那塊雕刻著“愛女杜微微之墓”的大理石。
她不可置信地說:“那......那這裏埋的......這裏埋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