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按著新婦入門的規矩,去給沈夫人和沈家主敬茶。
盡管,兩家人早互相熟悉。
一路上,我緊緊攥著沈聿珩的衣角,臉上恰到好處的表現出我的害羞和緊張。
殊不知,正式沈聿珩的母親幫助我成功進了沈家。
如今沈家的主母並不是沈聿珩的親生母親。
沈聿珩的母親本是卞城中有名的花魁,入了沈聿珩父親的眼,得了沈聿珩父親的情。
不顧沈夫人的反對,一頂花轎抬了花魁進了沈家。
入沈家隻一年,便有了身孕,大夫說是個男孩。
事已至此,沈夫人也無法,隻得和和氣氣的與其相處。
更甚者,要好好照顧妾,幫助其安胎,好給沈家傳宗接代。
隻因沈夫人入府三年無所出,早已不得沈家主的喜愛。
結果卻被小妾借腹中胎兒算計,上演了一番苦肉計,害的自己差點流產。
沈家主知道後,大怒,斥責沈夫人是個善妒的女子,揚言要休妻。
沈夫人一氣之下,去了城外寺廟,贖罪為那母子二人祈福。
直到沈家家主親自來尋,才知那妾難產而亡,隻留下了剛出生的沈聿珩。
後來的事情便是順理成章的了,沈聿珩由沈夫人照料大。
沈家主在那妾去世後,又接連納了幾房妾室。
俗話說有其父必有其子,這有其母必有其子按理也是說得通的。
沈聿珩自小便是個混不吝的,五歲那年不知從哪聽說了沈夫人當年還得其母親差點流產的事情,便認定了是沈夫人害的其母親去世。
自五歲後,便對沈夫人橫眉冷對,厭惡至極,恨之至極。
每日流連於酒樓牌坊間,好幾日不歸家是常態。
沈夫人看不慣,曾管教多次都被沈聿珩諷刺氣的不行。
慢慢的,便寒了心。
他和他的母親當真一樣,不值得人喜歡。
“夫君?”
“無事,進去吧。”
進了門,沈夫人和沈家主二人並排坐在上座,兩人下方左右兩側個坐著沈家主的四房小妾。
我跟在沈聿珩身後,撩衣擺,跪下,端茶,敬茶,有樣學樣。
誰知就在我接過沈夫人給的紅包時,她突然抓住我的手,塗著鮮紅丹蔻的指甲,狠狠戳進我的掌心。
我咬緊牙關,怯生生抬起頭,和沈夫人對視,試圖掙脫沈夫人的雙手。
沈夫人眼神淡漠,端的是無喜無悲的麵龐,唯有我我知道她的手勁竟如成年男子一般大。
就在我疑惑沈夫人此舉為何時,眼前突然出現一隻手臂。
是沈聿珩。
我的手猛地被鬆開,又被沈聿珩握在手裏。
“母親,渺渺身體嬌弱,比不得您。”
沈聿珩說話時,聲音冒著冷氣,聽得出咬牙切齒的意味。
沈家主在旁邊好似沒事人一樣,當著沈夫人的麵和幾個妾室眉來眼去。
沈夫人麵色比之剛才更淡了,像是乏累了。
我垂眸,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
隨後,沈聿珩該是心中氣急,隨意和幾個妾室行了禮,便是全了禮數。
回到房間,沈聿珩輕柔的拿起我的手,仔細瞧著,還為我取來上好的膏藥,邊上藥邊輕輕吹著。
“從前,夫君也是這樣對姐姐的嗎?”
“我隻對你如此。”
說罷,沈聿珩收好膏藥,起身離開。
“以後不要再談宋婉傾,也不要再去方園。”
“好。”
我好像突然明白沈夫人的意思了。
不讓我去,我偏要去。
或許,姐姐比我聽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