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獰笑著在自己的小腿上劃開一道傷口。
我看著眼前的場景目瞪口呆,一時半會不知道如何是好。
樓下的動靜很大,許顧年在二樓也聽見了。
腳步匆匆,他慌忙下樓。
看到的便是張靈雪捂著受傷的小腿,癱坐在地上。
被熱水飛濺到的皮膚開始發紅,小腿上的傷口開始滲出鮮血。
許顧年小心翼翼地將張靈雪扶起,回頭陰沉地看著我。
“宋寧,你在做什麼!為什麼要把她弄傷?”
我連忙開口反駁,“不是我,這都是她自導自演的。”
可許顧年卻把我的真話當成是我在胡編亂造。
“她是我的秘書,得罪了你有什麼好處?你編謊話能不能有點邏輯。”
這個時候,張靈雪在許顧年的懷裏搖了搖頭,她拉著許顧年的衣角。
“許總,你別怪夫人。都怪我,長得和夫人太像,讓她傷心了。”
“你把我放開吧,我自己能走。”
張靈雪忍著眼淚,從許顧年的懷抱中掙紮出來。
一瘸一拐地朝著門外走去。
她低頭看看自己的小腿,低聲嘟囔。
“好長的傷口,不會留疤吧。留疤就穿不了好看的裙子了。”
“靈雪,你回來,我先給你止血。”
許顧年轉身就從包裏拿出了止血和祛疤的膏藥。
祛疤的膏藥,他還從未給我買過呢。
我曾經無意間提起,他卻總是敷衍地說:
“你這麼大麵積的疤痕,塗那些藥也沒用。”
原來他早就給張靈雪準備好了。
我鼻子一酸,想轉身回去房間。
可許顧年忽然拉起我,朝門外走去。
“許顧年,你幹什麼,快點放開我。”
這是他第一次對我發這麼大的火,掙紮之間,我的手臂上滿是紅痕。
“你還不快點和靈雪道歉,一點禮貌也沒有。”
我踉踉蹌蹌地被他推到了張靈雪的麵前,毫無反抗之力。
現在正是飯後閑逛的時間,小區中人來人往,不少人的目光已經放到了我的身上。
張靈雪還是那副委屈十足的樣子,靜靜地看著我。
我忍住眼淚,死死地瞪著許顧年。
“想讓我道歉,不可能!我根本什麼也沒做。”
冷冷地拋下這句話,我轉身就走。
許顧年似乎還不想放過我,我的手臂被他毫不留情地鉗製住。
如果我不服軟,他根本就不會放手。
“許顧年,你給我放開!我憑什麼道歉?”
“寧寧,明明就是你做錯了事,你不要這麼無理取鬧好不好。”
我不斷搖頭,拚命後退。
爭執之間,許顧年掀掉了我臉上的口罩,我小心翼翼遮擋的下半張臉,展露無遺。
心裏咯噔一聲,我愣在了原地。
斑駁交錯的瘢痕嚇得路人議論紛紛。
周圍的人眼中滿是驚詫和恐慌。
“天哪,好可怕,如果是我,我就不活了。”
“這樣子就別出來嚇人了吧,萬一把小孩嚇出心理陰影怎麼辦?”
“媽呀,好可怕。”
半晌,我終於反應了過來。
狼狽地捂著臉,我蹲下身,顫抖著從地上撿起口罩。
“別…別看我!”
來不及給自己戴好口罩,我就已經衝回了家門。
隻有這隔絕一切外界環境的房屋,才能讓我感到一絲安心。
我渾身脫力,靠在門邊,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
門外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我根本不想搭理。
結婚三年,小吵小鬧,我都忍了下來。
可我沒想到,他卻得寸進尺,一步步踩在了我的底線上。
這些傷疤,明明是我對他愛意的證明。
他卻將其變成了傷害我的利刃。
許顧年,我的最後一張遮羞布,你都要這麼無情地掀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