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棠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在她說出這句話後,楚蘅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不見,周身的氣息也變得冷了下來。
細細想了一下,夏棠並不覺得自己的言行有任何不妥。
她幫楚蘅解毒,隻是要一個能保全自身的身份而已,楚蘅沒道理不答應。
“若這就是你想要的,本郡王當然會同意。”楚蘅冷著聲道。
他原本已經想好,哪怕夏棠想要郡王妃的身份,他都會答應,可誰料到,她竟然隻是想讓自己當她名義上的兄長!
“不過就像你所說,以三個月為期,這三個月,你總不能一直住在郡王府。”
“這是自然。”
她的身契還在侯府,隻有拿回身契,才真的算是恢複自由身。
夏棠這副樣子,惹得楚蘅心中更是不快:“本郡王這就派人送你回去!”
說完,他遣了一個侍衛,讓他送夏棠會侯府。
隻是,人還沒走出房間,楚蘅便又把夏棠喊住了。
“這塊玉佩你拿著。”
楚蘅將係在自己腰間的一塊玉佩取下,強塞到夏棠手裏,“見玉佩如見人,若是侯府的人為難你,你隻管亮出這塊玉佩來。”
“本郡王可不想身上的毒還沒解,能幫我解毒之人卻先遭遇不測!”
說完,楚蘅轉過身去,不再看夏棠。
“我記下了,多謝郡王爺。”夏棠臉上帶了些笑意,開口道謝。
直到夏棠的身影消失,楚蘅才喚了暗衛出來。
“這兩日多留意些侯府的動靜。另外,讓人告訴夏侯爺,夏棠最近要為我做些事,夏侯爺若是敢為難夏棠,就是和本郡王對著幹。”
暗衛點頭應下,有些看不明白自家主子,多嘴問了一句:“主子,您既然在意夏姑娘,為何還要送夏姑娘回侯府去?”
楚蘅沉默了片刻,才道:“先前是我想岔了,她並不需要我處處回護。”
“既然如此,她想做的事情,就讓她自己去做,本郡王從旁看顧一二就好。”
......
從郡王府出來,夏棠上了郡王府的馬車,一路回到侯府。
侯府門口,門房瞧見郡王府的馬車,險些嚇破了膽。
昨日侯府四人儀態全無地走回家一事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夏侯爺回到家之後,氣得口不擇言,在書房裏怒罵了夏棠整整一個時辰,其中還夾雜了幾句罵楚蘅的話。
難不成是被人傳了出去,郡王爺親自來找夏侯爺的麻煩來了?
門房正欲去給家裏的主子通風報信,就見馬車在侯府門前停下,從馬車裏下來的人,竟然是侯府曾經的大小姐,夏棠。
“郡王府今日特地送夏姑娘回府,還不快快通傳?”侍衛道。
門房連聲應下,去通傳了夏侯爺。
一刻鐘後,夏棠和郡王府的侍衛便已經坐在了侯府的正廳。
看到夏棠,夏侯爺怒目圓睜,還不等他開口罵,侍衛便先開了口:“夏侯爺,如今我們郡王爺有事需要夏姑娘幫忙,不過夏姑娘畢竟是姑娘家,住在郡王府多有不便,郡王爺才特此命我送夏姑娘回家。”
“夏侯爺可得把人照顧好了,不然郡王爺生起氣來,我等是勸不住的。”
夏侯爺一張臉漲得通紅。
有了楚蘅的這句話,便是他想趁機打殺了夏棠,如今也不能下手了。
半晌之後,夏侯爺才勉強平複了氣息,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點頭答應:“還請郡王爺放心,本侯和夏棠到底還有十六年的父女情分在,絕不會虧待了她。”
夏棠聽著,冷嗤一聲:“父女情分?就是在找回親女兒之後,讓我睡在柴房,連一間像樣的房間都不給我留?”
夏侯爺麵色一僵:“......是本侯疏忽了,如今侯府最西邊的院子還空著,你且先過去住著,等本侯給你另外收拾出好一點的院子,你再搬去。”
侯府最西邊的院子,是所有院子中最小的一處,離侯府的側門很近。夏棠倒不在乎院子大小,有一處地方能夠暫住便好,反正她又不會在侯府留太久。
“那地方就很好,不必來回折騰了,”她輕聲道,“不過還有一件事。夏侯爺可否讓小竹過來與我同住?我要替郡王爺辦的事,需要小竹協助我。”
說話間,夏棠特地將自己腰間那枚代表著楚蘅身份的玉佩展露出來。
夏侯爺原本還想嗬斥她,可是看到那枚玉佩,果斷閉了嘴。
為官多年,他清楚這枚玉佩代表著什麼。
楚蘅能把這塊玉佩拿給夏棠隨身帶著,想來兩人的關係非同一般,這賤婢倒還當真有些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