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郡王府書房。
楚蘅一直等到子時,終於等來了消息。
“主子,馮大夫他......死了。”暗衛跪在楚蘅麵前。
“請主子責罰。”
楚蘅的眉頭深深皺起:“不是派了郡王府的人守著?”
暗衛繼續道:“殺害馮大夫的是個高手,擅暗器,我們的人發現的時候,那人已經得手了。”
楚蘅冷笑一聲,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了拳,如此一來,便已經證實,他每日喝的藥的確有問題。
良久之後,楚蘅歎了口氣:“這件事之後,將馮大夫厚葬,他家中若有其他人,多補償些銀子,叫他們以後過得好些。”
“是。”暗衛應聲。
“那背後之人,可還有其他動作?”楚蘅又問。
“那位暗器高手,屬下沒能追上。不過他應當也沒發現屬下的存在,又送了個大夫回來,還易容成了馮大夫的樣子。”
“主子,可需要屬下把那個易容的大夫抓起來?”
楚蘅搖了搖頭:“不必,他們既然準備把人送-入郡王府,那多半也隻是個棋子,若是把人抓了,反而叫背後之人警惕起來。”
暗衛應了聲“是”,這才退了下去。
第二日一早,那位“馮大夫”便隨著郡王府的下人,進入了郡王府之中。
“草民見過郡王爺。”見到楚蘅,“馮大夫”行了個大禮,隨後顫著聲音問,“郡王爺,可需要草民現在給您診脈?”
“再等等。”楚蘅道,又轉向身邊的下人,“去喊夏姑娘過來。”
不多時,夏棠也來到了楚蘅的院子,在一旁站定之後,楚蘅伸出左手,放到“馮大夫”麵前:“看診吧。”
“馮大夫”看上去唯唯諾諾,但給楚蘅診脈的手卻半分不抖。
一刻鐘之後,“馮大夫”終於收回手:“郡王爺,您的身子是先天不足,得需要上乘的藥材進行溫補,草民給您開一張藥方,若是府上有藥材,隻需要按照藥方煎藥就好。”
“隻是這先天不足之症,需要長年累月的進補,一兩日的補藥喝下去,效用並不明顯,還請郡王爺耐心些。”
若楚蘅先前並沒有聽夏棠提起中毒這一事,“馮大夫”的話,的確並無任何不妥。
可是眼下,他已經知道自己喝的藥有問題,再聽“馮大夫”的話,便不難發現,背後之人的手段,究竟有多拙劣。
“既如此,便開藥方吧。”楚蘅強壓住心中的怒火,沉聲道。
那位“馮大夫”看不出楚蘅的喜怒,要來了紙筆,斟酌一番之後,開了一張藥方出來,遞給楚蘅身邊的人:“藥方草民已經開好了,郡王爺,草民先行告退。”
既然是做戲,自然要做全套,楚蘅讓人給“馮大夫”拿了診金,親自送他出府,隨後才拿過藥方來看。
看清楚藥方上麵的內容,楚蘅麵色變得更沉,甚至身上已經開始散發出冷氣。
夏棠在一旁實在好奇,湊近兩步,也看到了藥方上的內容。
“這不是......”她略微有些驚訝。
楚蘅重重地將藥方拍在桌子上:“沒錯,和太醫院開出來的藥方,一模一樣!”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楚蘅甚至有些咬牙切齒。
“這背後之人,怕是嫌本郡王死得不夠快。”
夏棠在心裏歎了口氣,將自己昨天查驗藥渣的發現,也說了出來:“郡王爺,這藥方原本的確該是補藥的藥方,但昨日我在藥渣裏發現了一味藥方上沒有的藥——烏頭草。”
“這樣一份補藥,若是無人提醒,郡王爺繼續這般喝下去,以郡王爺現在的身體狀況,隻需要再喝上兩年的時間,便是藥石無醫了。”
不得不承認,這藥方開得極妙。
眼見楚蘅神色越來越沉,夏棠連正色道,“郡王爺放心,我定會想辦法將解藥給郡王爺尋來。三個月的時間內,我定會將解藥給郡王爺奉上。”
這件事對於她和楚蘅來說,都十分重要。
楚蘅身體耽誤不起了,而夏棠也得盡快脫離侯府,才能慢慢籌謀,報前世的仇。
楚蘅點頭,眉眼間帶了些笑意:“好,三月之後,我親自去侯府接你回來。”
這句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夏棠連忙擺擺手,
“不用那麼麻煩,身契我會自己想辦法從侯府拿回來,屆時隻需要郡王爺認我為義妹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