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凜的聲音繃得很緊:“鐵鍁上有微量化學毒物,是凶手隨身攜帶準備對付安夏的。”
“孩子——隻能拿掉。”
眼淚再一次不受控製地往下滾,溫凝夏卻攥緊了掌心,逼迫著自己不哭出聲。
封凜總是挺得很直的背脊,頹然彎了下來:“凝凝,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溫凝夏搖搖頭:“凜哥,你沒有錯,寶寶隻是在找媽媽的時候迷了路,走錯了家,現在他是找到回去的路了。”
她抹了把眼淚:“淩宇不知道?”
封凜冷笑:“你的病曆是安夏給他的,她故意弄掉了你流產的那一張。”
溫凝夏揪了揪被子:“那就繼續瞞著吧。”
封凜替她掖好被角:“別想太多,睡覺,我在一邊守著你。”
他的話好像有魔力,很快,困意就席卷了溫凝夏。
她睡了冗長的一覺。
在夢中,她把之前的人生道路又重走了一遍。
在成為溫凝夏之前,她的名字叫夏寧。
她的爸爸是畫家,媽媽是心理學家,她呢,遺傳了兩人的優點,十八歲那年就因為畫出了一起滅門慘案的凶手圖像,被首都警視廳無條件錄用。
此後,但凡經過溫凝夏的手繪製而出的畫像,十有八九都跟真凶極其相似。
一時間,她成了整個警視廳的金娃娃。
可是那些罪犯卻恨極了她。
他們在她回老家的車上動了手腳,車子失控滾落山崖。
父母當場身亡,溫凝夏則重傷昏迷。
至親的離世讓她受了巨大的打擊,再也不能繼續側寫畫像。
為了保護她,老領導給她製造了一場假死,並且給她安排了新身份。
於是,她便成了如今的溫凝夏。
可即便換了身份,她也沒法擺脫巨大的心理陰影。
淩宇就出現在她抑鬱症最嚴重的那年。
那天,溫凝夏買了盒安眠藥,準備找個沒人的地方,靜悄悄地走。
路過一條小巷時,湊巧被衝出來的暴徒當人質挾持。
淩宇就是當時的談判專家。
他努力勸說歹徒回頭是岸,可惜收效甚微。
溫凝夏一眼就看出,挾持她的暴徒是個反社會人格,好言相勸是沒有用的。
對付這種人,隻能簡單的以暴製暴。
溫凝夏正準備迎著匕首撞過去,淩宇卻提出了要代替她成為暴徒的人質。
“我是警隊的心理專家,我爸媽都是事業有成的商人。”
“跟這小女孩比起來,我顯然更有價值。”
暴徒權衡過後,答應了。
溫凝夏得救,淩宇則在與歹徒的搏鬥中,被捅了三刀。
被送上救護車前,他隔著人群指向溫凝夏:
“能麻煩你陪我去醫院嗎?”
“別害怕,關於剛才的挾持犯,我有些細節問題想要再了解一下。”
溫凝夏捏著口袋裏的安眠藥,慢慢點了點頭。
後來,淩宇以各種理由纏著溫凝夏,讓她照顧他直到傷愈。
起初,溫凝夏還有些厭煩。
可她實在是太孤單了。
淩宇的糾纏成了溫凝夏那段時日裏最親密的陪伴。
漸漸的,淩宇擠進了她的世界。
出院那天,他把家裏的鑰匙給了溫凝夏:
“我養了幾盆淩霄花,但是好像不大會照顧,能請你幫忙嗎?”
溫凝夏久久地望著他。
淩宇笑得一臉無辜:“怎麼了?”
最終,溫凝夏還是接下了那枚鑰匙。
在成為它半個主人的那天,淩宇將她摟進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