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不時有魚兒躍起的魚塘,想到要把家裏的主要收入來源轉讓出去,葉小寶的心情更加的沮喪。
本來他還計劃著,明年開始試養適應低水溫的虹鱒,如果能夠成功的話,收入肯定會高上一大截。
可是現在看來,這一切還是成了泡影!
盡管心裏萬般不舍,可想到老爸越來越嚴重的病,又實在沒有別的辦法可想。
唯一的辦法,也隻能是把這魚塘的承包權轉給別人了。
葉小寶歎了口氣,蹲下身子,把手上拿著的T恤放進了水裏。
不料剛把T恤衫丟進水裏,還沒來得及搓洗,就看見一團汙黑在清澈見底的潭水中迅速擴散。
看到這個情形,葉小寶頓時有些慌了。
他害怕的是,衣服上的臟東西會把自家魚塘裏的魚給禍害了。
於是趕緊撈起T恤衫,換了個位置,來到魚塘的出水口邊,搓洗起T恤衫來。
連搓帶揉好一陣子,T恤衫才算洗幹淨了。
葉小寶看了看周圍沒人,又把褲子也脫了下來,人站到水裏,把褲子也搓洗了幾遍。
最後洗身體的時候,葉小寶差點把胸腹位置的皮都搓掉了,才算把那些腥臭無比的黏液給清洗幹淨。
站在水裏,葉小寶低頭看著被搓得通紅的胸口。
胸口的桃核被水一洗,顯得更加的晶瑩剔透,看起來顯眼無比。
看到這個情形,葉小寶不由得欲哭無淚,看來,在沒把這桃核弄掉之前,是徹底沒辦法打赤膊了!
現在這個樣子,要是讓別人看見的話,誰都會把自己當怪物看。
他沮喪地抬起頭來,無意間掃視了一眼周圍,頓時麵色大變。
就這一會兒功夫,周圍的魚兒竟然浮起了一大圈。
大大小小的魚兒翻著白色的肚皮,半沉半浮地漂在水麵上,一看就知道是沒救了。
不用說,這肯定是剛才搓洗衣服和身體的時候,那些汙水惹的禍!
萬幸的是,洗衣服的地方是在出水口的附近,有山上下來的山泉水補充,魚塘的水是活水,汙水並沒有繼續擴散。
幾分鐘之後,周圍的汙水就都從出水網流走了。
此時的葉小寶頭腦裏已經是一片空白,站在水裏怔了半天,他突然仰起了頭,發出了一聲悲憤的怒吼。
“尼 瑪的老天爺,還敢讓老子再倒黴些嗎?”
話音未落,頭頂就傳來“轟隆”一聲旱天雷響,正好劈在潭水上方山腰處伸出的一枝樹幹上。
隨著一股青煙冒起,幾塊土石和一些枝幹從山坡掉落,還有一些滾落進水潭,濺起大大小小的水花。
葉小寶臉色一白,縮了縮脖子,不敢作聲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此時的他覺得,自己已經是倒黴到喝涼水也塞牙的境界了!
不過就算再倒黴,已經發生了的事情也還是得麵對。
葉小寶哭喪著臉,把死了的魚都撈了起來,估算了一下,至少有五十多斤死魚。
就算是按普通魚的價格算,也至少損失了三百多塊,對於葉家來說,已經算是筆大損失了。
本來就急著用錢,偏偏又遇上這倒黴事,這才真的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死了的魚肯定是不敢吃的,也不能讓死魚就這麼漂在水麵上。
葉小寶從魚棚裏拿了一把鋤頭,忍著心疼,在遠離魚塘的地方刨了一個坑,將死魚都埋進了坑裏。
處理完死魚,已經差不多中午十二點過了。
不遠處的仙桃村裏,幾乎家家的院子上空,都已升起了嫋嫋的炊煙。
就連山腳下的冷水潭這邊,都能聞到空氣中彌漫著的一股柴火的煙熏味道。
盡管肚子已經餓得咕咕直叫,但葉小寶此時卻根本沒有吃飯的心思。
可想到要是不回去,老娘肯定會出來找自己吃飯,他還是隻能垂頭喪氣地向村子裏走去。
......
仙桃村裏最顯眼的房子,是村裏首富陳發順家的三層小樓,位於村子的最東頭,獨門獨院。
四麵貼著青灰色的瓷磚,和周圍清一色隻有正麵貼著俗氣白色瓷磚的紅磚樓比起來,顯得非常顯眼。
往日裏葉小寶看到陳發順家的房子,心裏都會非常羨慕。
甚至還把修建這樣一幢小樓,當成了自己奮鬥的目標。
每次從陳家大門前經過,他都要多看上幾眼,然後在心裏暗自給自己鼓勁,一定要努力掙錢,等到以後有錢了,自家的房子也要像這樣來修。
但今天看到這氣派的小樓,卻並沒有往日裏勵誌的感覺,反而讓他心裏感覺格外的沮喪,甚至刻意將視線挪開。
以前雖然窮是窮,但至少還有著奮鬥的希望,總想著日子一天天會好起來。
但今天遇上這一連串倒黴事,對他的打擊實在有點大,甚至讓他對今後的生活,都有點失去信心了。
剛剛走到陳發順家門口,正好碰到陳發順媳婦吳小莉從她家院子的大鐵門裏出來。
看到葉小寶一身濕漉漉走過來,她就想打招呼:“誒,小寶......”
葉小寶卻沒有應聲,心事重重地走了過去,留下吳小莉在身後有些尷尬地抬起個手,半響才放了下來。
也就是一個照麵間,吳小莉突然覺得葉小寶似乎和往日有些不一樣了。
看著葉小寶那肩寬腰細,有著標準倒三角體形的健壯背影,不知怎的,她突然就覺得在陽光下有些晃眼,有點想看又不敢看的感覺。
要說的話,她也是二十四五的人了,雖然沒有生養,但農村的娘們,可是什麼都敢說,也什麼都敢看的。
可是不知為何,原本膽子也挺大的她,此時卻難得有了點羞澀的感覺!
“這葉家的獨苗苗,出去當了幾年兵,倒是長成一個大小夥了!”
“看他的樣子,倒真不像是農村的娃兒。這麼大的日頭,身上也沒怎麼曬黑,那一張臉蛋兒,更是俊得讓人一看就想親一嘴兒......”
感受到心中紛亂莫名的情緒,她的俏臉不由一紅,不由暗自呸了自己一下:“想什麼呢......”
不過轉念她又覺得奇怪:“我這是怎麼啦?以往看見這小毛頭,也沒這麼胡思亂想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