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身上臉上劇烈的疼痛,手腳並用地朝著項菀菀的方向爬過去,眼底幹澀得生疼。
“菀菀,是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項菀菀躺在陸景和懷裏,精致的妝容讓她看起來像個洋娃娃一般漂亮。
她看了我一眼剛要開口,話音就被站著的項嘉源打斷。
“顧湘,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態度。”
“你這副樣子,不知情的,還以為是我們勉強了你!”
求人的態度?
我的目光掃了一圈站著的人,所有人都看好戲似地盯著我。
不知道什麼時候,凜冽的寒風已經停下,雨水夾雜著雪粒子紛紛揚揚的落下。
冰冷的雨水淋透我的襯衣,凍得我嘴唇發紫,渾身冰涼。
這身衣服,是我入獄那天穿的,那時是夏天,我穿得單薄。
可現在已經入冬,薄薄的襯衣根本抵擋不住透骨的寒冷。
三年過去,曾經穿著合身的衣服寬鬆地掛在我的肩膀上,透露出不合時宜的可笑。
我竭力穩住搖搖欲墜的身形,千瘡百孔的心臟緩緩下墜,再下墜,最終落入寒潭。
視線落在項菀菀銀色的高跟鞋上,奢華耀眼,閃閃發光。
我癱坐在結了冰的地板上,膝蓋僵冷生疼,聲音像是從肺裏擠出來一樣沙啞難聽。
“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和你爭,也不應該代替你在這個家生活了這麼多年。”
“你的哥哥,你的未婚夫,你的家人和愛,我都還給你。”
“菀菀,求你原諒我,讓我去看看小叔,好不好?”
“求求你。”
正要重重地朝她磕下去時,陸景和卻突然冷下了臉,抱著項菀菀大步進了別墅。
他看也不看我,周身散發著駭人的寒意:
“夠了!”
“顧湘,你的骨氣呢?”
我強撐的那口氣突然泄掉,整個人不受控製地癱倒在地,好半晌爬不起來。
口腔裏彌漫著苦澀,像是從舌尖一路苦到了心臟上,而我卻隻能絕望地咽下。
骨氣麼?
陸景和,早在你和項嘉源聯手把我送進牢獄的那天起,我就再也沒有骨氣了。
四周的人陸續跟在陸景和身後離開。
茫茫夜色裏,隻剩下我和項嘉源四目相對。
他朝我走過來,俯身看著我,眼中刻薄的厭惡讓我瑟縮了一下。
項嘉源伸手掐住我的下巴,聲音惡毒又帶著不易察覺的痛惜:
“三年,隻要你開口求饒,我就會把你撈出來。”
“可你寧願在那個鬼地方忍受折磨,也不願意認錯,為什麼呢?”
“湘湘,我是哥哥啊,即便菀菀回來了,我也還是你哥哥。可你不該害了那麼多人,還心安理得的覺得自己沒錯!”
我拚命地搖頭,手撐在冰泥裏麵,凍得發紫發紅。
明明知道辯解了也是徒勞,可我看著項嘉源的眼睛,還是下意識地辯駁:
“不是我做的。”
“為什麼你們都不相信我,都不相信我?”
“是項菀菀她開的車,是她不顧一切地撞向了我和小叔。”
聽到我把過錯推到項菀菀身上,項嘉源強忍的怒火終於爆發。
他額角青筋暴起,一把將我從地上拽起來,不顧我的掙紮,拖著我往大廳裏去。
“你的意思是菀菀開車朝你撞來,結果撞斷了自己的雙腿,害得自己再也站不起來了是嗎?”
“你是說菀菀害得小叔昏迷不醒,徹底成了無聲無息的植物人,是嗎?”
“顧湘,你告訴我,憑什麼你毫發無傷?”
“壞種就是壞種,死性不改冥頑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