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哼唧哼唧的叼著一片還未燒完的喜服碎片湊了上去。
卿蕪一腳踢開,撲進東澤的懷裏:“東澤哥哥,我最怕凡間的狗了,不知道身上有多少肮臟的塵土。”
東澤蹙眉,剛準備拎起倒地抽搐的小白,傾歡衝了過去,用血肉模糊的身體護住它。
“仙君我錯了,我願意老實本分的做妾,我願意給卿蕪仙子縫製喜服。”
看著她匍匐顫抖的身體,嘴上不停地服軟,東澤心底一陣煩躁。
也是在剛剛他才注意到,這個平時直呼他大名的女人現在叫他仙君。
他臉色陰沉:“你為何不叫我的名字?”
傾歡一頓,沒有說話。
東澤猶如猝了毒的冰冷從嗓子裏溢出來:“你謀害卿蕪我已經不追究了,現在你還要與我置氣,故意不叫我的名字嗎?”
傾歡嘲諷的笑:“我隻是一個卑賤的凡人,不敢直呼仙君的大名。”
這是他口口聲聲羞辱她的話,如今堵得他不知道說什麼。
雖然他心裏也是這麼想的,他愛的也隻有卿蕪。
可為什麼,她不喚自己的名字,心裏會那麼空。
身旁響起卿蕪的悶哼:“東澤哥哥,我還是很疼,許是仙魔大戰後,身體吃不消,聽說吃至純之人的血肉可以止痛。”
至純之人?
那不就是她?就因為她至純至善,所以有一顆七竅玲瓏心。
傾歡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果然東澤看向她,眼底閃過思索。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卿蕪又慘叫了一聲。
她剛剛被火灼燒,慘叫連天,他都沒什麼反應,卿蕪隻是一點小傷他便擔心成這樣。
甚至化出一把刀朝她走了過來,劃傷她的手臂。
啪嗒一聲,血肉調入琉璃盞,直到裝滿整整一碗。
傾歡痛的胸中的氣流直往上湧,直湧上喉頭。
她使勁咽住,但使的勁兒太大,一口血噴出很遠。
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為什麼?
小時候她以為至純至性,有一顆善心是上天的獎賞,現卻成了別人利用的工具。
司命和芍藥飛了過來,芍藥大驚失色:“不能再接了!”
這句話讓東澤猛然清醒。
七天後,她還要為卿蕪換心。
要想保證剜心後傾歡還活著,現在必須保證她的身體沒有任何異樣。
想到這他看了芍藥一眼:“照顧好她,不能出一絲差錯。”
說完親自把她扔到了一處屋子:“從今日起,你需每日服下湯藥,老實的在這裏給卿蕪和你自己縫製喜服,懂?”
傾歡趴在地上,身上灼傷的地方又疼又癢。
“懂了。”
殿門關上後,傾歡任由眼淚滑下,隻有小白心疼的舔著她的淚珠。
小白是她凡間時候和東澤一起養的小狗。
那時候她為了東澤考取功名,日夜刺繡,熬壞了身體。
醫師建議不要孕育子嗣,否則會一屍兩命。
東澤心疼的不行,抱回了小白就當做是他們的孩子來寵。
剛上天宮的時候,仙娥私下都議論:“一隻小土狗而已,仙君為何把它帶上來?”
可現在,小白身上慘兮兮的,顯然是很久沒有洗過澡。
傾歡想,它和自己一樣,也許從沒有得到過東澤的愛,隻是他利用、打趣的工具。
她緊緊的抱著小白:“還有六日,我帶你一起回桃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