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察覺到我態度有所鬆動,立刻毫不猶豫地推開門走了。
空氣中隻留下淡淡的檀木香,逐漸飄散。
以前,我特別欣賞顧於莛那種理智冷靜的性格。
他也總說,他就喜歡把我慣得無法無天。
但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我知趣地抬眼望向天花板,輕輕吐了口氣。
心已經不在我這兒的人,沒必要強留。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我媽的電話。
“媽,您之前說和傅家的那個聯姻,我同意了。”
五年前大學畢業時,父母讓我回到京北。
在老一輩人的概念裏,孩子總是要留在自己身邊才最好,我爸媽也不例外。
而我爸也希望我能回到京北幫幫他。
但我因為顧於莛,選擇了留在江城。
這幾年裏,我陪著顧於莛白手起家,過去不知道熬了多少夜,畫了多少設計圖,才一點一點把工作室做成了公司。
甚至能做成在國外時裝周都小有名氣的品牌,越來越多的藝人上身我們的高定,甚至年初剛在海外做了我們的第一場秀。
結果他卻說,我們不合適。
這個公司耗費了我太多的心血,現在要拋下這一切回京北,我還真有點放不下。
這時,手機收到顧於莛的信息。
他說事情太多,今晚他會和鄭儀柰加班,不回家了。
我躺在床上,整整一夜都沒睡著。
第二天,我餓著肚子來到公司。
意外發現桌上放著顧於莛送來的早餐,旁邊還貼著張便利貼,說是他和鄭儀柰要去見客戶,讓我等他中午一起吃飯。
但早餐是我不愛吃的灌湯包,顯然不是為我準備的。
於是,我把那盒灌湯包給了外頭的保潔,又讓秘書出去另買了一份。
就像變了質的感情,沒必要勉強自己接受。
中午一點多,我忙完工作,卻遲遲不見顧於莛回來。
秘書推門進來,說看到顧於莛和鄭儀柰出去吃烤肉大餐了,問我想吃什麼。
我愣了一下,問她在哪看到的。
她有些猶猶豫豫地開口:“鄭助的朋友圈。”
我沒說話,隻是把杯子裏最後那點咖啡一飲而盡,心裏對昨晚衝動答應相親的愧疚感煙消雲散。
下午三點半,顧於莛和鄭儀柰一起來到我的辦公室。
顧於莛解釋說中午合作商沒見完,就在外麵隨便吃了點。
我拿起他帶回來的文件,簡單應了一聲。
他坐下後歎了口氣,那雙深邃的眸子盯著我:“珈藜,Hermes包的事情怎麼傳得沸沸揚揚的,剛才回來,大家看儀柰的眼神都帶著惡意。”
我停下畫圖的手,顧於莛身上的檀木香和鄭儀柰身上的茉莉香融合在一起,若有似無地鑽進我的鼻子裏,讓我覺得胸口煩悶不已。
我把鉛筆隨意扔在桌上,打量著鄭儀柰身上那套經典的Channel套裝,冷笑出聲:
“包和衣服都是你要送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顧於莛有點不滿:“珈藜,你也知道,設計部的人向來隻聽你的,隻是說句話的事,就能......”
我冷哼一聲,眼神掃過他和鄭儀柰:
“顧於莛,你現在是想做什麼?既然害怕被人議論,當初她為什麼要收下那些東西?你既然那麼害怕她被流言蜚語纏住,又為什麼要把我的東西送給她?”
我看著顧於莛的臉色沉了下來,他放在膝蓋上的手也不自覺握緊。
我看著顧於莛這副樣子隻覺得心灰意冷。
他憑什麼要求我吞了蒼蠅之後還得忍著惡心和他一起粉飾太平,給鄭儀柰一個體麵?
我陪著他吃了很多年的苦,但不代表我就能一再退讓。
氛圍劍拔弩張之際,一旁的鄭儀柰卻怯懦地開了口,仔細聽,似乎還帶著些委屈的哭腔:
“沒事的,顧總。如果沈總實在為難也沒關係,隻是些流言蜚語而已,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顧於莛卻急了,皺起眉頭辯解。
“這怎麼行,你是我的助理,你明明知道流言蜚語對一個女孩子有多可怕,如果不能幫你澄清,以後你跟我一起辦公出差,對你沒好處。”
我把設計稿甩在桌上,打斷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