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歲的生日,秦洲沒回來。
我知道他昨天剛結婚,要避嫌,但我實在想他。
他還沒見過我們的女兒,我在產房掙紮了一夜生下的女兒。護士把她遞到我懷裏時我還有些惶恐,她那麼小一團,紅皮膚,皺巴巴和猴一樣......
她還沒起名字,我希望她一輩子平平安安,小名就叫安安吧。
恍惚低頭,懷裏空蕩蕩的。
女兒呢?
我給秦洲打電話,嘟,嘟,他接了,我問他女兒呢?
“安安不見了?別急,我去找。”
他的聲音忽而遠了些,有個女聲問是誰的電話。
“朋友。”
他掛斷了。
我呆呆地坐著,腦子時而清醒時而糊塗。
記憶紊亂,恍惚記起今天是我20歲生日,快傍晚時,我滿心歡喜地去了他們公司樓下。
六點半,他熟悉的身影出現,小心翼翼將一個女人扶上車。
我的笑意僵在嘴角。
車子很快開走,他低頭抽煙。
而我衝到他麵前,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騙子!”
他愕然,皺眉捉住我的手,聲音裏壓著怒意。
“不是讓你別過來!”
“我知道你心焦,已經讓人去找了,安安會沒事的。”
“安安......是誰?”
他眼底閃過一絲不耐。
“別鬧了,夏夏,我很忙。”
他打車將我送了回去,夜裏我輾轉反側,難以入睡。醒來才發現今天是我16歲的生日,上學差點遲到。
以往上學都是秦洲將書包撈過去,我牽著他的手,踩著光的影子。
今天這條路隻有我。
我有些孤獨。
我想起秦洲那雙會說話的眼睛,漆黑深邃。我能看到自己的影子,他的笑,他替我編發的專注,我們騎車追逐落日,汗水掉在他眼底,折射出無數個燃燒的太陽。
還有媽媽去世那夜,他背著我離開墓地,雨揉碎在他眼底。
我想他了。
但我忘帶了學生證,被攔在校外,隻能給秦洲打電話。
嘟,嘟。
他接通了。
“秦洲,你快來校門口,我忘帶學生證了。”
短暫的沉默後,他開口了,壓抑著不耐和怒氣。
“許夏夏,你又在胡鬧什麼?安安我在找了,別打來了。”
電話掛斷了。
我回不過神來,電話那頭的秦洲好陌生。抬頭看,學校也陌生,來往的人們盯著我,他們的目光讓我恐懼。
我逃回家,渾渾噩噩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