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姐,考慮好了嗎?”
“你女兒後續的治療費用我們會負責。當然,你還有反悔機會。”
“吃下這藥,你就剩下半年時間了。”
從負責我的許諾研究員那裏拿藥出來,就接到秦洲的電話。
他的聲音有些低:“......她懷孕了。”
“娜娜說女兒的那間病房光線好,我先讓人清理了。”
藥瓶攥在我汗津津的手裏,一顆心猛地下墜。
急匆匆趕到醫院,女兒的病房門關著。
秦洲就守在門前,指尖夾著煙。
鞋跟敲在瓷磚上,娜娜的笑聲纏了上來,像蛇。
“我姐姐要養胎,這間病房陽光最好,我就把礙眼的東西都丟了。”
“許小姐,你不介意吧?”
我沒理,拉住路過的每個人問有沒有見過我女兒,但他們都搖頭快步走開。
不得已,我跪下求他們,頭重重磕在地上時眩暈感重重疊疊壓過來,血湧如河。
“姐夫,真有意思,你看她像不像條狗?”
他說嗯。
他居高臨下看著我。
他什麼都沒說,我的心慢慢飄搖,飄搖,掉進那深不見底的黑洞去了。
為了不讓這段關係暴露,我們約定在外麵就是陌生人。
盡管女兒身上還流著他的血,可在外麵,我們隻是陌生人。
他冷眼旁觀,他置身事外,他高高在上。
而娜娜漆麵細膩的鞋尖踩上我的手背,一點點研磨,劇痛鑽心。光亮瓷磚上是我模糊的影,狼狽,窘迫。
她臉在笑,眼卻盯著秦洲,一字一頓。
“許小姐,破壞別人家庭的人,就該得到報應,是不是?”
此話一出,周圍嘈雜聲夏然而止。
其實不用去看,我也知道他們的眼睛在說什麼。
小三,賤貨,不要臉。
每個知道我和秦洲關係的人,眼底都明晃晃寫著這句話。
有人於心不忍,悄悄告訴我去廁所找。
一樓沒有。
二樓,三樓......
我一層層找著,男廁所也去,被罵了無數句瘋婆子,又挨了重重幾巴掌。等找到奄奄一息的女兒時,血淌了滿臉,視線都蒙上一層血光。
我趕緊將她抱在懷裏。
等捕捉到那微弱的心跳聲後,心一鬆,腿頓時軟了。
我報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