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沈竹鳶的身體多處紮入花瓶碎片，她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

可季寒舟的臉龐卻在她眼前越發清晰，她伸手撫上賀淮旭的臉，

淚水在她的眼睛中靜靜流淌，“我救下你了，你別出事，不要離開我，你答應過我的，會和我永遠在一起。”

賀淮旭隻覺得心口傳來一陣澀痛，像一隻大手於無形中緊緊抓住他的心臟。

他不停地點著頭，“我不離開你，我不離開你。醫生馬上就到，你再堅持一下。”

說著，賀淮旭的聲音更加焦急，“救護車還沒到嗎？！不是配了私人醫生怎麼也沒到，都是吃幹飯的嗎！”

一旁的孟南嘉緊緊咬著唇，她早就聽說了沈竹鳶的存在，這次突然回來也不過是為了示威。

讓她沒想到的是，沈竹鳶在賀淮旭心裏的地位，似乎比她想象中的更高。

門外遠遠傳來救護車的聲音，賀淮旭正想抱沈竹鳶出去時，孟南嘉也癱倒在地。

她緊緊捂著胸口麵露痛苦，“阿旭......”

賀淮旭轉身看向孟南嘉，眼裏同樣有著掩蓋不住的焦急，“南嘉你怎麼了？！”

“我胸口好痛，好像有些呼吸不上來了，頭也好暈。”

孟南嘉從小身體就不好，住院打針更是常事。

此話一出，賀淮旭更是緊張得額頭滲出汗珠。

正當他猶豫時，孟南嘉的鼻腔中滲出絲絲血跡，這下賀淮旭再顧不得其他。

他將懷中的沈竹鳶放下，轉身抱著孟南嘉上了救護車。

“你們先幫我照顧竹鳶！私人醫生應該馬上就到了，我先帶南嘉去醫院！竹鳶這邊有什麼事及時給我打電話！”

沈竹鳶看著賀淮旭的身影漸漸走遠，她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他不是季寒舟，季寒舟是不會把他一個人丟在原地的，她的季寒舟，早就離開了。

她痛苦地閉上眼睛。

可在旁人眼裏，這便成了她為賀淮旭傷心的表情。

周圍人小聲議論著，“這沈竹鳶太可憐了，跟了賀淮旭三年，還是被丟下了。”

“是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沈竹鳶傷勢更重吧，況且還是為了救賀淮旭受的傷，結果還是被拋棄，唉......”

“不過也是她自找的，非要死纏爛打留在賀淮旭身邊，現在正主回來了，她當然不值一提。”

這確實是她自找的，沈竹鳶開始想，如果那天沒有她沒有提出去河邊坐坐，賀母就不會為了救她被洪水衝走。

她也不必為了報恩屈辱地待在賀淮旭身邊三年。

強烈的求生意識支撐著沈竹鳶，她還不能死。就算死，她也要和季寒舟葬在一起。

可沈竹鳶的眼皮還是越來越沉重，當她聽到救護車聲音再次回響在耳邊時，終於支持不住閉上了眼睛。

再次醒來時，沈竹鳶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房裏。

賀淮旭正緊緊握著她的手，他眼裏布滿了紅血絲，臉上皆是胡茬，疲憊感幾乎要滿溢出來。

“竹鳶！你終於醒了！我......我......”

說著說著，賀淮旭竟抑製不住地痛哭出聲，“我好怕你醒不過來，我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