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林澤淮翻來覆去,好不容易才睡著。
他做了個夢,夢裏是一個盛大的結婚典禮。
主角卻不是他。
而是楚雲溪和任寒。
任寒穿著西裝,而楚雲溪就像白天時一樣,虔誠的為他戴上婚戒。
所有人都在為他們的幸福鼓掌。
唯有林澤淮一個人突兀的在人群中哭泣。
後來,他大聲喊她的名字,可他一次也沒有回頭看自己。
醒來時,林澤淮發現自己真的在哭,淚水將枕頭沾濕了大半。
回想起夢境裏那真實的畫麵,所有撕心裂肺仿佛都是真實發生的,他坐在床沿角落,在這寂靜的黑夜裏再也沒了睡意。
這十多年對楚雲溪的暗戀,像一張他織給自己的巨大的網。
楚雲溪從未有一刻踏進來,卻將他自己死死困住,沒有出路。
翌日清晨,林澤淮處理了一下紅腫的雙眼和眼下的烏青,終於回到了雜誌社上班。
他不能再這麼無所事事下去,否則空閑下來的每一秒,都會忍不住去想楚雲溪。
開始工作後,總算短暫的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一晃到了周末,宋清提出約他出去玩。
林澤淮看得出來宋清對自己有意思,但他不想耽誤宋清的時間,更不想耽誤她的感情。
於是他答應了宋清的邀約,想著趁這次說清楚。
兩人約在一個藝術館見麵,今天這有一個著名藝術家的畫展。
林澤淮到了之後,宋清見他被外麵的風吹的瑟瑟發抖,十分自然的將手裏的圍巾係在他脖子上。
林澤淮正想還給她,卻意外的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楚雲溪看到他脖子上的圍巾,黑眸暗了暗。
一旁挽著他的任寒先開口:“阿淮,宋清?好巧。”
林澤淮看見他們倆親密的樣子,下意識垂眸,僵硬的點了點頭。
倒是宋清笑著開口:“楚總、任先生,我帶阿淮過來看畫展,沒想到你們也在。”
任寒看了一眼林澤淮,挽著楚雲溪的手更緊了一些:“我和雲溪在這兒約會。”
不知為何,林澤淮總覺得他這句話是說給自己聽的。
約會……所以原來她是特地陪任寒出來約會的嗎?
也是,除了這個原因,還有什麼能讓日理萬機的楚總來一個小小的畫展。
林澤淮心中苦澀,更加一言不發。
兩人行很快變成了四人行,他和宋清跟在楚雲溪和任寒後麵,心不在焉的看著那一幅幅畫。
注意力卻全都在前麵的兩個人身上,他自虐般看著他們親密又自然的互動,一顆心比受冷風吹還冷。
林澤淮越來越覺得,楚雲溪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他或許,真的要徹底失去她了。
幾人就這麼看了一會兒,任寒接了個電話之後便忽然停下來。
掛電話之後,他臉上掛著明顯的笑意,兩人轉過身看著林澤淮。
“我們還有重要的事要辦,要先走啦。”任寒挽住楚雲溪的手,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的解釋。
看著他眼底的笑意,林澤淮心一僵 ,脫口而出問:“什麼事?”
任寒卻仿佛吊人胃口一般:“秘密。”
楚雲溪顯然也沒有要說的意思,隻是走之前看向林澤淮,認真的囑咐:“別玩太晚,早點回家。”
明明是關心的語氣,卻又不帶人情意糾纏。
仿佛真的隻是一個長輩對晚輩最普通的叮囑。
林澤淮低落的點頭,看著他們兩人慢慢離開。
有了這一段插曲,哪怕接下來隻有他和宋清兩人,林澤淮也早就忘了自己今天出來是打算跟她說什麼。
整個看展過程他一直有些心神恍惚,直到結束後,兩人從藝術館出來。
撲麵而來的冷風令他清醒了些,宋清微微靠前幫他擋著風。
兩人按計劃該去吃飯,他拿出手機本打算看下時間,一打開正好看到之前沒退出去的朋友圈頁麵。
還不小心按到了刷新,看到楚雲溪那個從不發朋友圈的賬號,幾分鐘前更新了幾張照片。
看著那幾張圖,林澤淮的心狠狠顫了一下。
那是……
任寒試婚禮西裝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