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其實蘇陽本性隨和大度，尤其是在桃娘這塊，她真的給皇家長了麵子。

成親後沒多久她就知道我和桃娘的關係。

青梅竹馬情投意合。

及笄之年，桃娘為了幫我考取功名，去當琴師賣藝賺錢，而後我考試失敗回到江州偶然成了司徒大人的幕僚。

我為了心愛的桃娘，放棄了他人介紹的美娘子。

可想都沒想，在與蘇陽見麵之後人生發生了天差地別的轉變。

八年前江州水患，我身為幕僚輔助司徒大人治理有功，跟隨他進宮領賞。

皇上因我年輕還需曆練於是就封我個七品縣官做。

當日歌舞升平一片祥和，酒菜上齊後就見蘇陽公主朝著大殿慢慢走來。

與她也就是那時候初次相見。

我原本是在江州縣城當個小官，一麵之後她直接讓皇上改變心意，我便來到了皇城當官。

我不能辜負桃娘的真情，也不能辜負蘇陽的恩情。

仿佛我的人生注定因這兩位女人而改變。

緩過神來，院子裏已經空無一人，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家裏。

就見桃娘和妹妹在那有說有笑的縫衣服。

桃娘見我回來手裏拿著那枚玉佩，她放下手裏的針線活跑過來質問我：

「你去找柳眉了？」

我搖搖頭：「我去見公主了，想跟她告個別。」

「那這玉佩怎麼回事？」

「公主說柳眉完成任務，玉佩物歸原主。」

柳眉是我最近一年經常請來的青樓女子，整個皇城的人都知道我朱周包了她。

桃娘驚恐萬分，她摸摸玉佩的紋路，顫抖的說：

「難道柳眉是公主的人？」

我睜大眼睛，仔細想了想，蘇陽根本不會這麼做。

她深愛著我，怎麼會派一個青樓女子魅惑我呢？

再說了，最開始想合離的人是我，故意冷落她的也是我。

蘇陽她是實在忍受不了了，才去皇上那提和離。

最主要她沒有告訴皇上我和桃娘的事，更沒有告訴皇上我在外麵拈花惹草。

種種跡象表明，她還是愛著我的，和離隻不過是放了我而已。

可桃娘不信，她將玉佩塞進口袋奪門而出。

我在後麵怎麼追都追不過她。

直到我們來到了翠香樓，就見柳眉塗著厚重的胭脂在樓上招攬客人。

桃娘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你說過和柳眉隻是逢場作戲，為了讓公主將敵意轉移到她身上，可我現在怎麼感覺不對勁呢，朱郎你到底有沒有騙過我。」

「沒有，我朱周可以對天發誓。

「我現在都這樣了，不就是為了你嗎？」

「那好，我們上樓問個清楚。」

桃娘拽著我的衣袖朝著二樓走。

過了一會兒我們三個圍著一個圓桌坐了下來。

柳眉十分不耐煩，一會兒整理肩帶，一會兒整理鬢角。

桃娘將玉佩放到了桌子上，她開門見山質問道：

「這東西為什麼在公主手裏？」

「東西雖然貴重，可在我手裏隻能惹來麻煩事，別人瞧見了說不定會給我扣個小偷的罪名。

「你們兩個不會是窮瘋了想訛詐我吧，朱大人，您好歹也是個七品官，做事的時候請好好想想你的身份。」

桃娘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她接著回答柳眉說：

「這一年朱郎待你不薄，所以柳眉小姐說話的時候還請注意點。」

柳眉雖然是青樓出身，但我知道她很有主見和義氣，在外從來不會得罪人。

「小女子感謝朱大人這一年的包養，但一年前找過我的不止您一人，還有個貴人說我辦成她要求的事就會幫我贖身。」

「什麼事?」我問。

「通過勾引大人您，來激怒貴人自己。」

柳眉說她見慣了奇怪的人，但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奇怪的一對人。

「蘇陽...」

我沉默不語，心裏總有口氣喘不上來。

「你們這對夫妻也真是奇怪，找我竟然都是為了這一件事。」

她弄弄手指，然後拿起一顆翠綠色的葡萄繼續說：

「告訴您真相不是因為您包了我一年。

「那貴人答應幫我贖身，是我拒絕了她的好意。

「翠香樓呆久了，好像哪也去不了了，我打算攢攢錢以後接管這裏。

「對了，同為女人，我很同情她，她的悲傷不掛於表麵，看似淡淡的湖水，實則是深不見底的沼澤。

「朱大人，你既然來問我就還對她有心吧，請你善待她。」

柳眉根本不把桃娘放在眼裏。

而我聽完這一番話也像是丟了魂似的，沒了和離後的那種激動澎湃。

她說蘇陽很悲傷時我的心臟在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