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娶何清然進家門,那她呢?
多可笑。
她還是他的妻子,他就已經在計劃和別人的未來了。
阮曼秋深吸了一口氣,撲麵而來的香水味讓她胃裏難受得想吐。
她的眼角濕潤,終究是沒哭,她仿佛早就不會哭了:“霍南庭,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你,要讓你這樣對我!”
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辜負她,唯獨霍南庭......他不可以!
“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啊!”霍南庭狠狠地甩開她。
阮曼秋一個沒站穩,踉蹌著栽在地上,額角磕到了一旁的貨架角,頓時裂開了個口子,鮮血汩汩地流下。
她伸手,粘稠的液體從她的指縫湧出來,阮曼秋低頭看了眼,一片紅。
霍南庭失了手,有些不忍,語氣也軟了下來:“本來,你做小,她做大,以後我和清然專做海外的生意,把中草藥賣給外國人,掙他們的錢。你在家管好家裏的事,她做麵子,你做裏子,你們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嗎?你非要在媽麵前說這種混賬話,搞得我們霍家的家醜整個香港都知道!就憑我們之間這麼多年的情分,錢上麵,我還能虧待你嗎?!”
事到如今,霍南庭衡量他對她好的唯一標準,就隻剩下錢了。
她流了好多血,霍南庭下意識地伸出手。
就像是很多年前那樣,她練拳,受了傷,他心疼得不得了,把她的手捂在懷裏,睡覺都舍不得撒。
可這次,他的手伸出來,卻停住。
“你自己處理一下傷口。”他轉身走,“本來就不漂亮,還破了相,更是登不得台麵了!”
隨著庫房的門啪的一聲關上,阮曼秋的心也跟著裂開了。
她看著地上一灘血,眼前逐漸開始變模糊。
連帶著模糊的,還有他們曾一起並肩走過的這麼多年。
那些生死相依、不離不棄的誓言,此刻都變成了最殘忍的譏諷,往她那顆早經不起摧殘的心上狠狠地紮。
可是,已經不痛了。
她再也不會為了霍南庭痛了。
意識徹底消失之前,阮曼秋記得自己捂著傷口順著那條狹窄漆黑的巷子摸到了破舊的廠房。
紀湮在同誰說話,見她來,他揮揮手讓人下去。
隔著不遠的距離,紀湮看著她,有些好笑地譏誚道:“幾天沒碰上,倒是長了本事,敢站起來說話了。”
他在說她霍母壽宴上鬧的那一出,陰陽怪氣的,也不知是在誇她還是在損。
嘴上說的不饒她,眼看著她身上從頭到腳的血,還是惻隱心作祟,伸手拉住了她。
“血是為誰流的?”紀湮問。
“不為誰。”阮曼秋開口答,“是我愚昧的懲處。”
“你蠢,我不負責療傷。”
“......紀爺。”
他抿唇,不太滿意她的稱呼,眉一挑,沒吭聲。
“我知道你打算去內陸,求求你,帶上我......”
阮曼秋醒來時,隻有到此為止的記憶。
她躺了三天,失了太多血,病了一場,燒到四十度。
手腳還沒什麼力氣,渾身疼得厲害,她輕歎了一聲,忽然發現門口的陰影裏站了個人。
霍南庭身形冷峻,說出口的話也如置冰窖。
“你去找紀湮了?”
阮曼秋一愣,尚未明白霍南庭的意思。
下一刻,他的大掌就落了下來。
“阮曼秋!你敢背叛我!”